罪孽。
於火生揉揉她的腦袋,輕聲:「畢業之前,我想辦法幫你揍她一頓。」
「免了……你這個小身板。」徐炫從回憶里抽離,咋舌地看看她:「我你都打不贏,到時候你被她揍可沒人幫忙的……」
「……你說的是。」於火生只有默默點頭:「那我叫我爸動動關係鬧她家裡人的工作,還是直接找點人給她折一條腿……」
「算了……人家什麼都沒做錯。」眼見圓眼睛貓咪說的話越來越恐怖了,徐炫趕緊打斷她:「我討厭她是我的事,我可以找她打架因為我是混混,可你又不是。而且說起來都是我的錯,沒告訴她真的我。她只是自己發現後選擇離開而已。」
「不傷心啊?」於火生湊過腦袋。
「……傷心的。」徐炫承認了,雖然說出這個字的瞬間那種難受又海潮一樣襲來吞沒,但說完她卻覺得還好,一切都已經是過去式:
「後來我就下定決心怎麼樣也不能那麼下去,於是重新開始戒毒了。毒癮發作的時候我就去房間裡把自己關起來,熬過一會,慢慢也就好點……後來我試著跟我爸溝通一下……或許是一廂情願,但總歸付出了自己的努力。
後來……其實貌似還不錯的。我冷了一輩子,看見夏盛的時候好像看見了太陽,她走之後還留下一點點亮光,老天給了我會……那陣子好似生活真的在變好……」徐炫自嘲地笑笑:
「成績竟然漲上去了一點,爸似乎回應了我的改變,老師電話說我有進步,生日巧合在放假的時候……他們說就一起過一下吧。」
於火生聽見那些開心的向上的回憶,卻並沒有表現出高興的樣子。因為她知道結果。悲劇之前的歡笑通通是讓悲劇更加悲傷的東西。
果然,她接下來還在說:
「然後等到了生日——我竟然真的期待過——總之那天大晴,沒有風,真的很暖和。然後我去了街角買了酒,很早回去,等他們下班。
我也沒有自己提起生日的事,總歸有點不好意思,我太久沒有和他們不是吵架而是以這麼溫馨的形式接觸過……然後他們回來,他們就也沒有提起。」
於火生沉默了。
事情到這裡已經很清楚了。他們忘記了。或者根本不記得。
「……本來他們不會忘記的……至少,他們覺得給我生日禮物是他們的『責任』之一。」故事已經進行到後半部分,溫情沒有了,是剩下乾巴巴的一句話:
「但是後來徐靜靜的舞蹈課推遲了,到了下午。時間是堵車高峰期,他們忙著送她上課,很著急,就走了。」
是的,乾脆結束的一句話。
一句話,一切的期待和默不作聲的嘗試和那伸出又不敢伸出,最後終於鼓起勇氣的那隻……都破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