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她感受到了昏厥的眩暈——這才後知後覺,自己被感染了。
……
許諾冷冷地盯著衛羚君,見她看見自己的瞬間露出「一驚」的神色,正等著她小人得志地嘲笑自己或者拔出刀來殺了自己,她卻「咦」一聲挑眉,二流子一樣蹲下來,捏著自己的臉頰拍拍——還從空間裡拿出了貌似口香糖的東西嚼著嚼著,吹了個泡泡:「哪兒來的小孩?」
小孩??
許諾心下一愣,不由得低頭看看自己的——竟然果真是小了一個號,肉嘟嘟白嫩嫩……她不是被感染了嗎!
不久前遇見的喪屍王太刺激她,還沒緩過神來,感染後的高燒就來了,她只好先找個地方藏起來。迷迷糊糊間回過神來,她已經被迫地圍觀了衛羚君和程河的對峙,又沒有力氣,就這麼眼睜睜看著她向自己走來……
本說魚死網破,死她也想辦法帶上衛羚君一起下地獄,最後的精神力都凝固好了——卻沒成想這個她一次次午夜夢回的面孔,帶著全然的陌生和奇異,和玩路邊野貓似的,捏了捏她的臉?
她為什麼會變成小孩的樣子?!
她壓下震驚,不露聲色地打量著衛羚君。
衛羚君兩腿曲著蹲起來,一頭的長髮被她給剪掉了,大概是自己動的,發茬子坑坑窪窪,配著那髒兮兮的牛仔褲和不知道幾天沒有洗過的外套,活生生露出點「街頭藝人」的感覺,和在小隊裡那副「我高人一等我高貴冷艷」的樣子完全不像了,像是叛逆的街舞少女……
主要是氣質變了。
衛羚君在她映像里一直是拿糖作醋一副端著架子的樣,生怕別人看輕了她,就差撿個王冠戴起來了,顯得漂亮是漂亮,有點小家子氣。
這下子卻不知道為什麼,脫離了小隊,她竟然仰著下巴笑了。也不知是不是得了裝備小人得志,她相較別人紅的嘴唇一勾,露出整整齊齊的小白牙,吹個泡泡,看她無措,眼底又是笑意更深。
許諾心思百轉,被刺激之下外露的憎恨早被又一次冰凍,明面上表情絲毫不變動,睜著眼睛張嘴,竟然說出一句可憐兮兮的:「姐姐……」
任誰聽見這一聲淡淡委屈又可憐巴巴的「姐姐」,都想不到這個人恨不得把牙齒刺進對面人的喉嚨里撕開肉吮吸她的鮮血一寸一寸地撕裂她——許諾深知她面前的是個毒蛇,她自己現在大概也差不離。
她的心臟被一絲一毫擊碎了一把火燒沒了,現在搏動的是毒水做成的球,輸出的是毒液而非熱血,冷冰冰的劇毒,在毒性滲出之前,她能夠保證零攝氏度的冷靜。
衛羚君歪頭一樂,提高聲音嗤笑:「誰是你姐姐?!」
許諾沒說話,眼睜睜看著那個身形纖長的女人揚眉飛舞,清清秀秀的臉露出「你是傻子吧」的嘲笑,還伸一推她的肩膀,小孩子的身體哪裡躲得過,一下子摔了個四腳朝天,起來的時候滿臉懵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