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羚君忽然活過來,呼啦把協議紙扯在身後,心臟發緊,口乾舌燥,撤出一個僵硬的笑容:「你醒了?」
「……醒了啊。」許諾悶悶說著,打了個哈欠轉身衝著洗間去。
「……」衛羚君見她確實沒有注意到自己的情況,這才鬆了,癱倒在椅子上。
……
許諾一邊揉眼睛,一邊沖鏡子裡的自己大大地嘆氣。
作為喪屍心臟不會搏動,她卻聽見自己的胸口「砰砰砰」「砰砰砰」以極快的頻率交替,砸得她鈍痛……木然!
溫馨了一年了,一年她平安喜樂……疼痛這個感覺重新清晰之後,許諾竟然覺得遙遠……人啊,說什麼刻骨銘心,竟然也能被區區一年給養成習慣。
許諾把雙撐在洗漱台上,僵硬的臉頰緊繃,有什麼東西在快速喚醒復甦,充斥了整個房間……
鏡子裡的眼瞳露出黑暗的氣息。
……
桌上的——蓋子是打開的!
……
她想衛羚君我們竟然還是沒能避免地走到了這一步,每一輪世界我們都不遺餘力地把對方送進那個地獄。就算這一次你甚至不知道我就是許諾。
可悲啊。她以為她可以享有這點溫度的。
結果自私者從未改變。
「不要對別人抱有善意」,是她貫穿始終的準則。
————
衛羚君跌跌撞撞地跑回住所,房門禁閉,她用身體狠狠撞開,心臟發緊,嘶聲和含糊的喉嚨里似乎含著血液:「小言——」
然後怔住了。
熟悉的影子端坐在桌前,打開的窗戶劃拉地被風吹響,光影細碎。那個女人正用筷子夾起一塊炸肉,露出一截白瑩瑩的皓腕,光影里的側臉神情似乎冷倦,卻同時認真極了。
衛羚君會要脫口而出「許小言」個字,卻忽然被那截然不同的氣質冰凍了一瞬間——
她幾乎倒退一步,瞳孔里瞬間閃爍出驚恐,全身顫抖地就要失去神識……這個人是誰,已經毫無懸念。
許諾!她終於出現了。
是日人類聯盟終於還是被大舉入侵的喪屍侵襲,基地里全部的異能者幾乎全員出動,前線已經血流成河,後方安置點也一片狼藉,死的,跑的,散的,都驚恐地想要尋找出路。
衛羚君好容易從前面看清那情況,立刻想起了許小言……她不可能想著要與什麼基地共存亡……她只是要帶著那個人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