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萍水手指一僵,火氣騰起,面上卻不顯,仍舊懶懶:「唔?是這樣?」
「你必須有人來照顧才可以,這麼多年你把自己弄成什麼灰頭土臉的樣子——你的養女……」高玉雖然一字一句都是真誠,卻就算自覺委婉說出來的話還是難聽。
可她卻不知,只是一邊想岑萍水那七年過的日子,見她比以往更加瘦削和無力的身體覺得頓頓難受:
「你的養女很懂事,她能幫你很多,你……啊!」
————
她說著說著,卻被抓住了身體——岑萍水忽然發力冷笑著推倒了她,附身咬住了她的唇,死死磨出血來。
「萍……」高玉有些慌,岑萍水卻一反常態地頹唐和懶倦,封閉了氧氣和她多餘的動作,不讓她說出半點話,只餘下驚詫和驚惶的低吟。
「你……唔……」
「既然你要幫我,我也得拿出誠意啊……」岑萍水沖她露出微笑,牽起嘴角瞬間又放下,半眯的眼睛似睡非睡,湊近她的耳朵吹紅了一片,啞聲:
「我沒別的可以給你……給你我僅有的東西好了……」
高玉嗚咽著顫抖一下,眼神剛迷離一點,卻忽然聽見這麼一句話——她瞬間清醒過來,掙扎著要離開:「岑萍水!你……哈啊……你在幹什麼!」
岑萍水被推了一下,卻滿不在乎地再次俯身,期間扯掉了自己的外套,留下一身薄薄的絲綢感的素黑吊帶,皮膚蒼白。
外套飛出去,她扭頭之間眉眼仿佛飛揚一下,又懶懶向下,氣息入侵,歪頭沉啞地笑回:
「……簡單地說,你給我錢,我陪你睡?」
就像很久很久以前,高玉那麼說。我給你花錢,你陪我上床。
……
高玉忽然心裡哽住了。
被勾起來的情動和心悸給擊潰,無端的憤怒和一絲絲軟弱的悲意狠狠揪了一下她的心臟。她咬著牙死死推開岑萍水,聲音甚至還帶著沙啞和哽咽:
「你若是恨我就說出來啊!」
為什麼一次一次把這些話砸回我身上——我是真的知道我坐做錯事了啊,我是真的想補償你,你就這麼拒絕我,用現如今坦坦蕩蕩的浪蕩,可那卻是我推動的……用我帶給你的傷口展示給我看。
喊聲里竟然不乏委屈。
——然後被一掌揮到沙發上差點眼冒金星,岑萍水在上面哼笑著一字一頓:「你,想,多,了。」
岑萍水並不是報復,她就沒把這點陳年舊帳放在心上。
有些人受傷之後傷口是不能被觸碰的,但有些人斷腿斷腳都不眨眼睛,過了就是過了,一絲情面不會留。
她只是煩這個人,死抓著那點孽緣不放覺得自己在她心裡占了很大的位置——她以為她是誰呢?
可弄清楚這件事卻讓高玉更難過啊!
高玉愕然,一秒卻仿佛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