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她不想涉足阿姨的感情, 可這個人性格實在不好, 哪兒配得上她——戚七難得少有地擔心起岑萍水的私人問題。
……
岑萍水愛噴香水,但一般不怎麼貴重, 有的聞起來甚至有點刺鼻。所以就算是在家裡卸了妝,仍舊殘留著一股淡淡的、侵略性的香, 像散不去頹唐的落魄。
可出乎意料,恰好相反的是戚七覺得那味道讓她熟悉和鎮靜……她想著想著就被那股香帶出了思緒,不由偷看岑萍水。
岑萍水的外套還沒撿起來, 只穿著一件極簡的黑色絲質吊帶長裙,細小雕花的文龍從胸口向上破出,直到鎖骨,然後盤旋向脖頸……
戚七以往從來對這個低頭漠視,現在看一眼就多喜歡一點,別人怎麼說岑萍水的不好,她通通覺得是特殊。就如那風流和頹廢,她也覺得雖則不推崇,卻也別有瀟灑。
她知道自己已經快被洗腦了,她樂意。
「下一次我一定注意。」
那句話說出來不遮掩不羞澀,纖長的手指理理髮絲,半閉的睡不醒的霧眼迷離,聲澀而輕。
那隨意而冷酷的香艷鑽入戚七的心窩,攪得她手足無措。
她現如今是個毛頭丫頭,接納岑萍水之後便以平和的姿態看她,抹去了厭惡之後哪兒是這個長久風月不自知便釋放引誘的女人的對手?
忽然怔怔心跳。
……
戚七還沒想明白自己怎麼了,岑萍水站起來彎腰伸手便捉住人小臉,壓迫:「我和你說一件事。」
戚七的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紅——她本可以沒那麼大反應,可剛心猿意馬一陣子她草木皆兵,只覺得那指尖和自己下巴的接觸地方燃起無形的火焰。
「你……你說……」她輕輕呻.吟。
「剛才高玉說過的話,通通給我忘掉,一句也不能聽,好嗎?」岑萍水壓著眼帘認真道。
她只是想戚七無憂無慮一點,再快樂一點……雖然從某個方面來說高玉沒錯,這個目標和她的性格確實有一定衝突,但她能夠中和得很好。
可這玩意又說不出原因來,戚七自然是不會信——岑萍水只希望她多依賴自己一點,別過腦子,用用心。
可岑萍水怎麼想不管,戚七滿心都是淺淡的香味和岑萍水低眸睫毛那瞬間的顫抖,根本聽不進去她說了什麼,胡亂點頭,掩飾著喝湯:「嗯。」
岑萍水一愣,沒想到她那麼容易便鬆口,還疑惑了一下:「真的?」
戚七隻覺得心臟還在「撲騰撲騰」鬧騰個不停,如驚弓之鳥,下意識就回答:「真的!」
「……」岑萍水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心說這小孩忽然真有精神氣……
遭就遭在她信了,戚七從不搪塞她,好容易這一次沒經受住誘惑不知道自己答應了點什麼被岑萍水聽進去了,以為從此以後小姑娘任由自己揉扁搓圓——其實她還覺得阿姨需要她幫助來著。
戚七就沒聽就去,覺得口乾舌燥,又想和岑萍水待一會,又想把自己關進屋子裡冷靜一下——她眼神遊離,掩飾著緊張露出乖巧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