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只是想起愛卿的獨子……宋家侍郎?昨日摔碎了東西……不頂用的玩意,半點沒有他老子才情能力,老先生風光月霽,這逆子可真為污點。」
她咳嗽一聲,聲音隨意到
陰森,
懶怠地朝影衛揮,要做什麼要殺誰,那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去,別讓孤親自見了血。」
……
眾人愕然驚恐,而睫毛下的桃花眼煙波迷離……是吸血長大的樹開出來的蕊。
是啊,殺人沒技術含量,她只是喜歡看人絕望。
————
朝臣退下了,商止新反而覺得有些無。
她試著回憶一下宋清禮忽然腿軟跌坐後那忽然灰敗和絕望的神情,和眾人奇異驚嚇更加收斂的模樣,嘴角勾出愉悅的弧度。
……宋尚書年輕有為到年老都風骨卓越,簡直是一切士大夫的標準模板,忠孝節義骨頭硬腦子迂,把死諫作為最高榮譽。但他終究是個人。宋尚書老來得子,那是他唯一的軟肋……所以這才有意思啊。
商止新最近忙著研究樓客,沒工夫磋磨他們,倒是讓他們差點忘了自己的上主是個什麼樣的人——她的惡味在於讓人生不如死。
陰雲還是重新籠罩吧……選擇了這裡,他們不會有一天不活在提心弔膽的恐懼之。
……
最終商止新還是把所有人都打發走了,關於正事只用了殺人之後一句輕飄飄的「孤心裡有數」。
不過這個數卻不是很好的數……如宋尚書所說,外面的大家虎視眈眈,共主勢力卻異常可憐。有句話是真的,「大夏正值風雨飄搖用人之際」。站在她這個皇帝身邊的人不多,有能力又能用的人很少。
何況以她的作風,就算是站在她身邊的人,心裡也難免有疙瘩,有自己的計量。
但是她不管那麼多,就算是因自己的罪惡而死,她也不會改變。
……
商止新從內侍里接了蛐蛐兒,揉著太陽穴,逗著逗著,忽然想起什麼。她動動草根支著腦袋,又開始躍躍欲試想換個人接著霍霍:「說起來,樓客呢?孤商議國事,她敢不來?」
小內侍是才換的,沒被嚇習慣,聽這話里埋著殺氣,心臟跳得六神無主,撲通一聲就跪了,戰戰巍巍:「上主,樓將軍不是……不是在司獄熬刑嗎……」
「熬刑?熬什麼刑?」商止新一愣,記憶忽然有些模糊,頗為不滿:「誰讓她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