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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止新眯著眼睛, 抬頭看他,睫毛間的一雙瞳孔流淌著冷酷的意味,一如她未失憶的模樣。
輕而脆的聲音問:「孤這麼傻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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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在所有人都明明白白告訴她真相之後哭著喊著只相信別人言語的欺騙者?就算她只覺得昨日自己都還那麼愛著樓客——原來她難受、頭痛、忽然暴怒不已,根本不是因為失憶的脆弱和對外界的不敢置信……她太過敏銳,懷疑樓客的謊言,從而惡念滿心。
丞相這才悚然一驚:「您——」
商止新擺擺,收回目光,皺眉喝乾了藥。就算記憶停留在為樓若素的死淚流滿面的前一天,她仍舊迅速接受了「背叛」的現實。畢竟她身上流著商姓冷酷狠毒的血液。
「既然您不相信……您為何那麼做?」
「怎麼做?讓她再騙孤?」商止新嗤笑:「隨她去,孤很好奇她想要做什麼……以及最後究竟誰會後悔。」
丞相皺眉:「您難道想引誘她嗎?」
「不可以嗎?」商止新攤。一個比原來的皇帝更加眷戀不舍她的人……還是她傷害過的情人,慢慢接受起來,將是多大的征服欲和快感呢?然後等她自以為的「補償」結束,商止新將給她最後一擊。
讓她後悔遇見「瑾姣」的天真。
……
丞相啞然,猶豫道:「臣卻覺得……樓將軍不會依您所說的難受。」
「為何?」商止新早忘卻她都做過什麼,滿不在乎道:「杜愛卿,你下去吧,孤累了。」
丞相張口欲言,但最終只是再拜而去。
……
為什麼嗎?因為您說的事都已經一一在樓客身上應驗過了。一個人總不會在同一個地方死兩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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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商止新卻處於極其不穩定的失憶適應期,就算理智上知道樓客是欺騙她的,仍舊偶爾非常想說服自己相信,然後陷入暴躁——當然,她現在的暴躁畢竟由來有因,絕不會比以前思維跳躍的神經病難哄。
唯一覺得這個「商止新」更讓人壓抑的只有樓客而已。
譬如現在。
一個正在推走藥水微笑著叫她「樓姐姐」的少女皇帝,道:「喝不下了。」
「臣為您準備了蜜餞和點心。」樓客勸道:「您的頭風病必須時常喝藥,何況後來傷口還在附近。」
商止新撇嘴說:「樓愛卿有些給臉不要臉……你以前可沒那麼囉嗦。」
「上主以前也沒那麼任性。」樓客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