贖罪』你要是說『對不起』,那就該喚姣姣
兒。」商止新道。
樓客嘆:「那……上主贖罪。」
商止新挑眉:「你明知道我想要聽什麼。」
樓客偏頭說:「這個錯誤大了點,叫姣姣兒未免套近乎,臣有些說不出口。」
商止新笑道:「不必,孤現在記不得你幹了什麼,只才知道你騙我,所以沒有失憶前那麼難對付。」
是的,她是個半成品的商止新,並未經歷過樓客站在面前的親口告知一切,仍舊對她有情。
樓客點點頭,又恍惚想通:「怪不得您愛動我的。」指甲拔掉再長,骨節打斷再接,用樹杈穿透掌震碎了筋脈……都是以眼還眼。
商止新好奇地湊過去看:「孤又怎麼你啦?」
樓客伸出右,伸在半空,它止不住微微顫。
商止新指指自己:「……孤乾的?」
樓客遲疑著沒說話。
商止新左看右看,想不承認,但又確實有些賴不掉,只好討巧地吻吻它:「孤不會了。」
樓客不得不接:「這句話……臣也聽過了。」
商止新:「……」
商止新有些噎住了,頗有觸動地感嘆:「孤知道孤脾氣怪,卻不知道怪成這個樣子。」
樓客忍笑:「其實……還好。」
商止新也忍不住笑出聲:「我說啊,我這個樣子對你,你都不怨恨我嗎?就算當年有情,在這種下里也該耗光了吧?」
偏是對她做點什麼那也罷了,卻明知道她看家族用家族來折磨她,讓她所珍視的通通給予她最痛苦的壓力。
報效國家的熱血被澆熄而成枷鎖,忍辱負重的榮光變成鄙夷和痛恨,本該給她支持的親人變成仇敵或者對她下跪懦弱求生的奴僕,全部變成她脊梁骨上的琵琶刺,帶著淋漓的重量。
樓客坐在鞦韆上,身影越發纖弱,影子就越發傴僂地背負著山丘,咳出膿血來。
但她卻說:「不,因為臣深愛上主。」
……
商止新倏然睜大眼……拿她有些無可奈何。
她忽然道:「其實孤知道你一開始是騙孤的。孤也大約知道,以後煩你,是因為你不僅對孤隱瞞身份,並且我們的情意是你一操控引誘。」
如商止新所料,樓客聞言吃了一驚,卻並不恐懼。
她只是疑惑:「您早知道……還不得不吃了我?」
商止新攤:「本打算讓你以為孤信了,在你愛孤更深一點再動讓你絕望。」結果是,樓客已經愛她很深了,深到以痛為樂。
丞相說對了,一個人不會在同一個地方死去兩次,嘗過萬箭穿心的人也不懼怕斷箭之痛。
倒是樓客聽完她原本的打算,某些記憶飛速回溯,讓她不由忽然伸捏緊了鞦韆旁的繩索。
商止新道:「你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