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下去,不被任何人鉗制地活下去,才能再次找到你,才能長久地留在你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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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7,夫諸篇:
「我原來不善言辭。有些話,現在才想著親口告訴你:千年以來,我只認準了你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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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獄關閉,清聖飄然離去。左護法遙遙望著自己的「主人」收斂起溫和露出淺笑,如同忽然被風吹散一樣消失,然後獨自上前,站在床前猶豫不決:
這是什麼意思?她也不說,徒弟是不是要照顧著,往後好找她呢?
某冷麵護法現在無措地圍著沉沉睡去的尋央,真想和姓九的某個傻同僚開個視屏:清聖撩成功了的妹子,就是最近幾年可能醒不了……怎麼個處理?
……
同一時間,夢林山。
火勢愈大,生靈或跑或死留下一片空林深處,群魔尖叫而出,夫諸的白邊衣角轉為赤紅,如同焰火舔舐簇擁著她的腳踝。
由指縫傾瀉、她手裡的貫日長劍劍身上纏繞上一圈一圈滾燙的高溫,夫諸於十方被圍之中傾瀉一身之力,強行向上突圍。呈保護姿態的球心領域,包裹著一隻飛行地戰戰巍巍的紙鶴,紙張已經很破損了。
「咳……!」就在她的指尖剛要觸碰到紙鶴的前一秒,四面覬覦的影子們轟然而上,讓她仰頭的視線被黑色占據,如潮水包裹——夫諸從未覺得絕望,從沒對什麼有所執念,沒想到有一天會與她想握緊的錯失:「信……」
可轉念一想,紙上每個字她都能背下來,每個字都是來殺她的。既然如此,遺失與否真的重要嗎?
電光火石,她於鋪天蓋地的黑影之中長長地嘆息了一聲。
……
可在光線泯滅的前一秒,她忽然看見一個熟悉冷銳的光線,纏繞向那隻燒斷了翅膀的鶴,同時攪碎了她身邊嘶吼的黑暗。
她腦子裡還沒反應過來人身份,身體已經下意識運氣而起,想把那個突如其來的人擋在身後。回過神來,才發現這個常年養成的習慣性做法,她現在無力施展——然後才通過自己幾乎已經融入骨髓的習慣推導出什麼來,驀然耳熱:
「清聖……?你怎麼在這裡?」
……
剛為自己的徒兒接上了蓮骨,清聖神君卻在下一秒出現在這裡,優雅地圍繞著妖魔的屍體露出蔑視,然後矜持地向夫諸伸出手,慢吞吞皺眉問:「發生了這樣大的事,你為什麼不告訴我?」
夫諸早習慣了她千年一日的傲慢,從來不覺得那是無理,反而是一種莫名的可愛。
就算是一種絕情的可愛——畢竟她明白地拒絕過自己了。
「沒什麼的。」她淡淡地笑了一下,只是用指尖搭在清聖的手上,以一種風度的禮貌約束自己:「現如今世間大亂,無論如何,我要出世至少貢獻半分力所能及。至於你與我的事,也並非什麼不得了的——額?清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