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到了樓下,盧昭站在車子邊兒看她,問道:“怎麼帶。”
賀琳琳被問得一愣,怎麼帶?用車帶啊?
她還沒說話,盧昭就上了車。
沒戲了,賀琳琳自覺往後退了一步,給他讓路。
“上來。”盧昭望著前頭,沒看她,但這話的確是對她說得。
賀琳琳一喜,做好準備正要往后座上跳,結果一看傻了眼,她才明白過來盧昭剛剛為什麼問“怎麼帶”。
賽車哪有后座兒啊!人家就前面一條槓!
賀琳琳看看盧昭,盧昭依然不朝她望。
賀琳琳一咬牙,坐到了槓上,像個賊似的,動作畏縮,怕碰到他一絲一毫。
盧昭也不問她坐沒坐好,腳一蹬,車子就動了。
賀琳琳顫顫巍巍地往前頭縮,手貼著車龍頭,還不敢貼太實,整個人都僵著。
賀琳琳後悔了,她能聽到頭頂上盧昭的一頓一起的呼氣聲,還有她的頭髮摩在他胸前盪起的衣服上沙沙的動靜,她眼睛也不知道往哪兒看,兩邊兒都是盧昭的手臂,上頭隱隱浮起淡藍色的血管,一種不知是洗衣粉還是香皂的味道時斷時續的被她捉到,香又不夠香,甜也不夠甜,似是而非,吊著心,鼻尖像被人拿著毛乎乎的草尖兒在掃,但癢的地方又不止她的鼻子。
賀琳琳回頭看了一眼盧昭,積滿了灰的匣子咔嗒響了一聲,她小心打開,在匣子裡仔細翻找著舊日,她終於記起,他一直是清冷又稍顯銳利的少年,但有一雙溫和的眼睛,淒淒地望著,又笑著,像是在坐在燭光下等待的人。
耳邊傳來了一聲嘆息,她茫然四顧,對不上任何一雙眼睛,路上只有被匆忙奔赴的年輕人帶起的風,輕巧地從她腳邊溜過。
也許是她自己不小心嘆了一口氣。
快到學校時賀琳琳就從下來了,讓盧昭先走。
教導主任天天在校門口查,查頭髮,查衣服,查“勾肩搭背”。
盧昭看了看表:“還有十分鐘。”
賀琳琳懂了他的意思,立刻拔腿狂奔。
盧昭騎著車,不快不慢在她前頭,賀琳琳不敢鬆懈,總覺得他下一秒就要回頭看她是不是在跑,一直等著他拐進校門,賀琳琳才停下來,就這麼跑了一段,她就汗透了,肺跟要炸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