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美姬見狀忙關切道:「是這衣服熏得不對麼?」
「不是衣服。」君昊搖頭,若是衣物異常,途中就該發作,怎會等到此時?
展眼四顧,周圍人都無異狀,他驀然想起方才那女子臨別時的冷笑,似乎含了幾許嘲諷?
心下忽然雪亮,君昊強忍著麻癢保持風度出了茶肆,直至坐上馬車才叫喚出聲,拿出車上藥箱中的軟膏。
清涼的藥膏塗上手臂,有片刻的舒適。然而那股麻癢似乎已滲入血液骨髓,由內而外蔓延,很快吞噬了清涼,重新占據所有的感官,手臂上紅點也愈來愈多。
君昊再不敢耽誤,驅車直駛王府,傳了大夫。
-
葉凝回到住處時恰有客人來訪,竟是公子清派人請她前往扶歸樓一敘。
依舊是扶歸園的小院,午後日暖,有倦懶的貓在山水石旁打著哈欠。楚天落搬了個躺椅在紫藤花架下午睡,不遠處的書窗洞開,露出公子清執筆垂首的側影。
葉凝進門時腳步聲動,他隔窗望外,閒閒出門道:「跟蹤你的那兩人已經審過了,今天請你過來就是為此。」便帶著葉凝沿著青石徑緩步而行,簡單說了審問的結果。
葉凝越聽越是心驚——
那兩人確實是因藥娘子和她的會面追蹤而來,沿途將葉凝一舉一動都報回宮裡,包括她初到容城便進扶歸樓的事。在他們之後,還有一波人追蹤而來,曾在百草堂伏梁觀察,幸好被公子清的暗衛發現,盡數抓獲。
葉凝這才知公子清派了暗衛保護她,感激之餘,想到他們傳回的消息,不由皺眉:「那豈不是已將你暴露了?」
「他們消息傳得慢,我已經處理過了。到了雲澤,鄭太后其實鞭長莫及。藥娘子曾寫信託我護你周全,我說這些,是想勸你暫時留在雲澤,暫時莫回京。」
既然已經被鄭太后盯上,回京無異於自投羅網。葉凝自然明白,便向公子清道聲謝。
公子清倒是面露歉然:「原本就是因金珠才將你牽涉進來,清自當護你周全。」
葉凝笑笑,轉而閒談:「聽林夫人說,你似乎與家師淵源頗深?」
「清幼時中毒傷了經脈,這些年一直是請藥娘子調理。」
「現在恢復了嗎?」
公子清腳步一頓,幾分淡漠:「那是遺自娘胎的毒,怕是好不了的。」
葉凝向來於毒藥一事感興趣,聞言便道:「能否讓我看看脈象?」公子清倒不介意,掀起袖子,伸腕讓她診脈。
午後陽光暖熱,他的脈搏自指尖清晰傳來。葉凝診了片刻,臉色微變,疾聲問道:「令堂曾去過巫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