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凝咬了咬牙,取出早已備好的斷魂釘,抬起鄭怡右手,拿著長釘在她指甲下比劃。
鄭怡眼風掃過長釘,臉上閃過驚恐,旋即挪開眼神,強自鎮定。葉凝拿鋒銳的長釘在她指尖緩緩戳下去,鄭氏痛得皺眉,身體也因恐懼而有些戰慄,卻始終咬唇不語。
室內靜得只有兩人的呼吸聲,鄭氏急促,葉凝長緩。
斷魂釘漸漸戳破皮肉,指下肌膚柔嫩,鄭怡又是養尊處優之身,何曾受過這種苦楚,不由「嘶」的一聲。
葉凝雖恨她狠辣,待鐵釘入肉幾分後卻再難加力——斷魂釘是刑訊所用的酷刑,從指間戳進去直抵指根,一路斷筋破肉,加之指上敏感,那份痛楚想想就令人毛骨悚然。
鄭怡身體顫抖不止,卻始終咬唇不語。
葉凝收起斷魂釘,在她面前慢慢拭去釘上血跡,笑得陰狠:「老夫人還真是硬朗。這斷魂釘我用得不熟,往後每天試一試練手,咱們慢慢耗著吧。」
見鄭怡難掩的驚恐,她又徐徐道:「忘了告訴夫人,這裡已是花間國境,你那位姐姐是找不到你的。所以,別再盼著誰來救你。」說罷,冷哼一聲出了屋。
待掩上房門時,葉凝才覺雙手顫抖。
這間屋子毗鄰坤明湖,公子清已將閒人遣散,屋外只有秋琳靜候。
聽得動靜,秋琳轉過身來,見葉凝面含失望,便輕聲勸解:「公主沒做過這種事,不要急於求成。」葉凝「嗯」了一聲,盯著那斷魂釘,頗有猶疑。
「要不咱們用毒?」
「用毒自非難事,可手頭並無藥粉,配製大概得半月時間,我等不及。」
秋琳默了默:「如果公主不介意,可以請公子幫忙。」
一語點醒夢中人,葉凝拍了拍腦袋失笑:「竟然忘了他!」猶記得初來時公子清捉了兩名宮中內衛,那等經嚴格訓練的硬漢都能在他手下開口,何況鄭怡?
一時間愁緒散開,她到得公子清住處,見他正與韓百里說話,便在院中閒坐。
仲春二月,天氣和暖,島上各處鶯飛草長,院中也是春意明媚。梁間燕兒啄泥築巢,院中櫻樹碧桃皆是綠葉碧嫩,零星幾個花苞,牆隅處一叢金黃色的迎春花開得正盛,牆外柳絲新嫩,春風如剪。
花圃中亦有大片的迎春花,傾覆在鏤花矮牆上,有早春的蝴蝶在翩然起落。迎春花後挺立幾株深山含笑,大朵的白花嵌在綠葉之間,清新芳香,乍一看便如玉蘭。
葉凝瞧了一陣,愜意地躺在花圃邊的竹椅間,鼻中嗅得春花和青草的芬芳。
身上的春衫單薄,在暖陽下還是有些熱,躺的久了便睡意朦朧,渾身倦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