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望向自己,韓韞玉放下書,「要玩嗎?」
神情溫和,認真。
蘇希錦本想拒絕,想起周綏靖的話,也想見識一番,於是道,「要。」
於是雙人一組,周綏靖做莊。周綏靖發牌,蘇希錦拿牌,韓韞玉算牌,十次果然無一敗績。
「瞧吧,我就知道這樣,」周綏靖道,將身前的銀子退給蘇希錦,「都是你的。」
蘇希錦連牌九的玩法都不知道,白白得了幾兩銀子。
「以後缺錢了,我就來找你。」她對韓韞玉道。
韓韞玉笑著應允,「找我隨時都可以,只是不能再賭了,傷身喪志。」
後來他們玩牌九的消息,不知是誰傳到了裴夫子那裡,對方嘲諷蘇希錦算術不過關,要勤加練習。而後親自出馬征戰韓韞玉,戰敗。
父母在縣城,蘇希錦這兩天又住在紅宅。
晚間紅宅來了一人,正是上次蘇希錦在池塘邊見著的人。他湊近到韓國棟耳邊說了幾句,韓國棟神色嚴肅。而後就開門離去,走出兩步,又回頭看向蘇希錦,「你也來吧。」
蘇希錦跟在他身後,就見他將自己帶到了紅宅最深處的紅木廂房。
打開門,房間裡坐著一位身穿黑色長袍的男子,三十來歲,相貌端正,玉樹臨風,行走於窗前,查看著壁畫,身上隱隱傳來一股霸氣。
韓韞玉與周綏靖侍奉在他兩側。
「來了,」男子聽見屋外的聲音,轉頭看向韓國棟,「住處如此簡陋,怎不換個好點的地方?」
「多謝少爺關懷,」韓國棟神色恭敬,「祭奠先祖,若奢華安逸,反誤了本意。」
男子點了點頭,看向蘇希錦:「這是您新收的弟子?」
蘇希錦見著那人有些熟悉,相貌與周綏靖有幾分相似。
韓國棟答:「正是。」
「有點小呀,」他眼裡帶著笑意,興致勃勃對蘇希錦道,「聽說你是個天才,那我考考你。」
蘇希錦一頭霧水,她從未出過青陽縣,怎麼一頂「天才」的帽子就扣了下來?
「師兄請講。」
男子訝然,看向韓國棟,韓國棟搖頭,表示自己也不知曉。
「你是如何猜出朕的身份的?」這人正是當今聖上,周武煦。
「有三點。一是方才前來請老師的護衛,行動輕便,氣質肅然,帶著軍威,非常人所能駕馭。」
「二是老師見您時的態度恭敬慎重,既像看晚輩,又像看上級。」
「三是周小郡王與您有三分相似,而您黑色長袍下的黃色內衫確定了我的猜想。綜上所述,您只能是皇室之人。皇室之人除了皇上,其他均為藩王,而藩王非召不能離開藩地。」
「小小年紀,果然眼力了得。那因何叫我師兄?」皇帝問。
蘇希錦道:「我猜測您不想透露身份,於是叫您師兄。」
「很好,」皇上大笑,「君無戲言,方才朕說要考你,自然說到做到。」
「論語為政篇。哀公問曰:何為則民服?孔子對曰:舉直錯諸枉,則民服;舉枉錯諸直,則民不服。對此,你怎麼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