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希錦注意到,自打門口的兩人出現,三公主就強自歡笑。尤其是當她看見林舒正的眼神黏在兩人身上時,更是狠狠捏緊手指,骨節分明。
「皇姐,謝小姐,」三皇子溫和淺笑。
「三殿下安好。」
謝婉亦笑著行禮,聲音婉轉動聽,甜到人心裡。全然不見上次的惆悵。
若自己為男子,聽到這樣的聲音,只怕也會酥了骨頭,蘇希錦暗想。
然三皇子身姿依舊,儀態從容,定力非凡。
兩人之間的特殊氣場,讓吃瓜群眾紛紛集中注意力。
偏偏三公主好似見不得這樣的「和諧」畫面,瞥了眼蘇希錦,眼睛一轉,計上心來。
蘇希錦有種不好的預感。
「都說阿婉是陳國第一大美女,但前段時間也有人說蘇小姐與之不相伯仲,」三公主笑嘻嘻道,「三哥覺得她倆誰好看?」
陳三小姐幸災樂禍,劉小姐抱手看熱鬧,謝婉滿眼期待,二公主抱著貓居高臨下,打量著蘇希錦。
三皇子搖了搖頭,語氣無奈,「一個雍容如牡丹,一個清麗如芙蓉,各有各的風格。三妹妹莫要為難我。」
「如果硬要選一個呢?」三公主不依不饒。
「如果硬要選一個的話……」三皇子沉思。
眼睛在謝婉和蘇希錦間來回,整容笑道,「如果硬要選一個的話,我覺得是你身邊那位公子。」
「噗,」眾人忍不住笑了。
二公主用袖子遮了遮唇,也是忍俊不禁。
謝婉抿嘴,眼神暗淡,失落。
唯有林舒正滿面春風,一把扇子搖得嘩嘩作響。
就聽三皇子道:「林公子面如冠玉,媚絕無雙,當今世上除了第一公子,恐怕無人能及。」
林公子?蘇希錦抬眼,他認識表哥?
「草民多謝三殿下誇獎,三殿下下次若得閒,請於萬象閣一敘,林某做東。」
林舒正完全不客氣,笑著接受。
這一笑,狀如妖孽,傾國傾城。
眾人恍然大悟,原來這兩人早就認識了。
蘇希錦卻注意到三個字:萬象閣。
那不是京中唯一一家拍賣行嗎?難不成是表哥開的?
嗯哼,看來表哥的家底沒有全部告訴他。
蘇希錦挑眉,等著瞧。
身邊有人磨牙,林舒正後背發冷,糟糕,要完。
現在討好,不知道還來不來得及。
「宴清,三皇兄好像也誇你了。」
語笑宴宴間,五皇子踏步而來。
他身邊站著一人,白衣勝雪,眉如墨畫,仙氣飄飄,絕世遺立。
不是韓韞玉是誰?
「三殿下是夸林公子,」韓韞玉淡淡道,眼神在蘇希錦身上一掃而過。
現場氣氛一變,在座的貴族小姐臉上掛著矜持的笑,不動聲色調整自己的姿勢。
韓家兩朝元老,服侍過三任皇帝。韓太傅又是皇上最信任的人,韓公子身份貴重,被陛下欽點為第一公子,貴不可言。
二公主抓緊懷裡的貓,下頜微緊。
陳三小姐嘴巴微張,驚喜出聲:「你……你不是說不來的嗎?」
韓韞玉平鋪直敘,「五皇子聽聞這裡有熱鬧,拉著韓某而來。」
自己什麼時候拉著他來了?五皇子納悶,他只是隨意提了一句,他便自己跟來了。
眾人一聽便信了,當面聖上召韓韞玉入宮做五皇子伴讀。無奈韓韞玉身子不好,一入京便病了。
雖說後來沒當成伴讀,但兩人卻成了好友。
自打韓韞玉出場,所有人的情緒高漲,幾乎已經忘記原來的話題。
被忽視的三公主氣得跺腳,心有不甘。
這讓陳三小姐想起自己今日,另一處目的。
她衝著三公主眨了眨眼睛,尖聲尖氣道,「一直說話也沒意思,不若我們玩點別的?」
「玩什麼?猜謎語?」
「飛花令?」
「吟詩作對?」
許多人問。
「每次都是這個,也太無趣了些,」陳三小姐道,「不若我們畫畫吧?」
「我記得子芙最擅長畫畫,坊間傳聞蘇小姐才比子芙,那肯定也會畫了。」她說得大度,似乎在為他人著想。
蘇希錦頭頂冒出一串問號,她怎麼不記得有人說過自己會畫畫?
且畫畫就畫畫,單把自己擰出來做什麼?
「哦,蘇小姐還會畫畫?」
五皇子這個憨憨聽不出來她話中的針對,驚喜出聲詢問。
他語氣熟悉,似乎認得自己。
蘇希錦看了他一眼,腦海中完全沒有印象。
眼瞧著眾人都盯著自己,無奈起身回答,」會畫一些。」
韓韞玉勾唇,她說會一些便是極好,就如同小時候她說四書五經略讀過,其實早就倒背如流。
陳三小姐一愣,這次她派人專門調查過,蘇希錦雖說會作詩,愛看書,但從未見畫過畫。調查的人斷定她不會畫畫。
可此刻見她這神情,總讓她心裡不踏實。生怕再為她作嫁衣?
應該不會,她搖頭,這次她可是讓爹爹的人去查的。
她一定在虛張聲勢,自己一定是上次輕敵吃虧了,這次才這麼謹慎。
她想著,很快放下心。
「不知這次作畫有何彩頭?」許久未出聲的劉小姐問。
眾人看向陳三小姐,是呀,比試畫畫,總要有彩頭的。
「這個簡單,」陳三小姐早就想好,「若畫得最好的,就請三表哥親筆題字一幅,若畫得最差的,則今天中午不許吃飯,就在旁邊為我們布菜,挑菜。」
這不把人當丫鬟使喚嗎?現場的眾人都是貴族出身,贏了倒還好說,若萬一輸了
雖知道她是針對蘇希錦,大家還是猶豫不決,不敢應戰。
「你這主意好是好,就是彩頭不夠。」坐在上方的二公主站起身,眼神在韓韞玉和謝婉身上掃過。
「不如我們玩大點,第一名,可隨意找現場眾人要一件貼身之物。最後一名懲罰不變。」
隨意找人貼身之物。
許多人開始蠢蠢欲動。
如果能得到韓公子或者兩位皇子的玉佩,或是其他,這婚事它不就來了麼。
一定要拔得頭籌。
「那如何評判?」蘇希錦問。
她自認心如止水,別無所求,但這個局明顯是設計了讓她跳的,她不得不謹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