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多人直言可惜,受她恩惠的宮女太監們托其貼身婢女,表達自己的關心。
「大人,你知道嗎?嘉樂公主臉上長麻子了。」報信小官偷偷對蘇希錦說,語氣不乏幸災樂禍。
「非議皇室,是為不敬。」她俯頭,專心致志工作。
小官雙手捂嘴,驚慌離去。
待入了馬車,花狸烹茶,鐵靈巡視,蘇希錦闔眼休息。
「讓她說大人壞話,罪有應得。」鐵靈小聲嘀咕。
花狸覷著主人反應,示意她小聲些,別打擾大人休息。
「你什麼時候學會用成語了?」蘇希錦突然睜眼。
鐵靈呆愣地,「啊?」
蘇希錦搖頭,感情是瞎貓撞上死耗子,「她倒是消息靈通。」
鐵靈:「啊?」
花狸秒懂,「大人說的嘉樂公主。」
前頭吐蕃點名道姓和親,後頭公主就臉上長麻子,哪有那麼巧的事?
嘉樂公主擅長用藥,誰知裡頭是怎麼回事。只不過可惜了剛到手的「第一美人」稱號。
要不說惡人有惡報呢。
周武煦最終接受了六皇子建議,拖著時間與吐蕃周璇,一探虛實。
而臨近婚期,蘇希錦與韓韞玉各自忙了起來,一個忙著出嫁,一個忙著娶妻。兩邊府上人口俱增,來往眾多。
林氏憂心完這頭,又憂心那頭,最近又一直擔心嫁衣。
「娘,別擔心,韓大哥已經備好了。」
林氏道,「娘自然知曉,只不早點拿過來試試,娘親總歸不放心。成親在即,萬一大了小了,咱們也好改。」
蘇希錦這才想起忘記告訴她,自己已試過婚服。
「娘不必擔心,上次有嬤嬤去戶部量了女兒尺寸,不會出錯。」
林氏納悶,「韓大人平日裡周全細緻,怎讓人去戶部量尺寸?」
蘇希錦心虛接過商梨懷中的兒子,口裡直喊「詞哥兒。」
詞哥九個月大,不會走路,也不會說話,因長期被蘇希錦捏臉,嘴角掛滿了口水。
他甚是喜歡蘇希錦,見著她就往懷裡撲。
「大人,表公子送嫁妝來了。」
「什麼嫁妝?」蘇希錦回頭,「之前不是送過了嗎?」
她回京時,郡王府就將當初的嫁妝給了她。
「新的嫁妝,」白荷回,「表公子說重新備的。」
屋裡頭一陣微妙,蘇希錦將詞哥兒交給商梨,嘴裡問,「表哥人呢?我出去看看。」
自然是沒見著的,林舒正沒有親自前來。
滿屋子奇珍異寶,瞧著那數量,估計是按著一百二十八抬來備的。
「這……都要裝上嗎?」林氏啞然。
蘇希錦搖頭,「不妥。」
三年前她的嫁妝就有一百二十八抬,而今他又送來這多些,其風頭早就蓋過皇室公主。
蘇家做官不過十載,根基淺。如此風光,只怕樹大招風。
「先按著之前的嫁妝單子走,剩下的這些,」她想了想,「娘親和大嫂看著留不留,若不留,則後面再慢慢帶過去。」
總之不能寫在嫁妝單子上。
「你表哥對你的心意,我們留著做甚?」商梨沒好氣白了她一眼,「趕緊收起來,等我想辦法給你弄過去。」
八月初,離兩人成婚還有十七天。估計是嫌他們婚事不夠熱鬧,有人上趕著炫技表演。
謝二公子與吳王側妃私通。
關於此事,坊間有兩種說法,一說吳王喝醉酒了酒,當眾強迫側妃;一說側妃故意約謝二公子出來,主動勾引。
皇室妃嬪與大臣之子有染,這是破天荒第一糟醜事。與之一比,聶吟霜與吳王,韓珠玉與聶二公子的未婚苟合,仿佛算不得什麼。
遠在福寧殿的吳王,被天降一頂鋼盔綠帽,砸暈了頭,只覺眼冒金星,又怒又氣。
未婚苟合有他,頭頂冒綠光的有他,自己身不正,活該後宅不寧。
不光彩的往事被提及,聶吟霜氣得七竅生煙。吳王妃鄭曲兒安頓好一對雙生子,又去勸解哭哭啼啼的側妃。
對方哭得上氣不接下氣,說嘉樂公主約她看首飾,到了包間沒見著人。剛出房門就遇到謝二公子,上來抱著她就啃。
「妹妹別擔心,」鄭曲兒看著她紅腫的唇,以及脖子肩處的曖昧痕跡,忍不住側過身,「左右殿下最疼愛你,想來是沒事的。」
如何沒事?被當眾分配一頂綠帽,吳王連殺人的心都有了。
「賤婦,」他踢門而入,青筋暴起,咬牙切齒罵,「枉費本王一片情誼。」
側妃不停叩首,釵發散亂,蹂躪之態更甚,吳王氣不過,舉刀要殺了她泄憤。
眼見著場面失控,謝太師悄然請見吳王。
「太師一個人來的,」報信的人說,「交代王爺莫要驚擾眾人。」
吳王正在氣頭上,被外家撬了牆角,還明目張胆招搖過市,如何肯見?
「太師說此事關係重大,影響王爺繼承大統。」
吳王妃連忙勸解,好說好歹勸走了他。
一進門,謝太師「撲通」一聲給他跪下,大有負荊請罪之意。
吳王嚇了一大跳,到底是自己的外祖父,如何狠得下心?
「王爺先彆氣,側妃那邊怎麼說?」
「說是嘉樂公主所約。」
「此事有異,遠兒也說有人約他前去,他喝醉酒,認錯了人。」
至於認錯了誰,兩人心裡跟明鏡似的。
明眼人都知道此事有異。但問題已經發生,被戴綠帽子的是自己,吳王氣鬱難消,任太師如何說,也不鬆口。
他勢必讓謝二公子付出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