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嘉樂想嫁給大人,」手指攪動著頭髮,她嬌滴滴道,「若父皇知道嘉樂與韓大人成親,必然會即刻痊癒,高高興興參加本宮與大人的婚禮。」
拿陛下相要挾,讓他棄蘇希錦與不顧。
韓韞玉心下一凜,「恕韓某無法答應,韓某此生只有一位妻子,便是門下給事中蘇大人。除了她,韓某誰都不會娶。」
「韓大人當真要棄天下蒼生於不顧嗎?」
「公主身為皇室,都可以棄天下蒼生與不顧,何況微臣呼?」他冷冷說完,不等她答便拂袖而去。
惡人以善相脅,善人就應該服從嗎?何況他自認不是善人。
油鹽不進,軟硬不吃的模樣直教人恨得牙痒痒。嘉樂十指泛白,暗自發誓要讓他後悔。
……
有魏王坐鎮,朝臣很快恢復從前,嘉樂公主再插不上話。只不過陛下一日不露面,眾人一日不敢輕舉妄動。
這日,嘉樂忽然提出沖喜,說陛下最是喜歡她,若她成親,陛下定會甦醒為她主持婚禮。說完後又夸韓韞玉君子如蘭,出塵絕世,讓她心生敬仰。
朝中之人都是人精,很快明白她的意思。有些個膽小忠誠的開始勸韓大人娶嘉樂公主為平妻。
解儀坤聞言冷笑,「諸位自己怎不娶?蘇大人為國為民,日夜為陛下奔波,爾等不念及她的好,卻想叫她受屈,屈服於妖女。實在叫人不恥。」
說那話的人個個面紅耳赤,嘴硬狡辯是為江山社稷著想。
「真要為了江山社稷,」韓韞玉俊顏冰寒,「則不該插手本官家事。而今太子冊立大典在即,諸位還是想想別的才好。」
於是文武百官開始向嘉樂施壓,言及嘉樂大典上不交出陛下,就是忤逆祖宗。他們將帶兵封了朝夕殿。同一時刻,淑妃娘娘與六皇子更是日夜監守勤政殿。
迫於壓力和祖制,嘉樂不得不答應大典那日帶陛下露面。同時不忘威脅眾人,若陛下出事該當何罪云云。
大典那日,魏王被迫套上太子冕服,文武百官排列整齊,樂隊齊鳴,恭迎陛下和太子出席。
然唱禮太監尖聲喊了好半天,都不見陛下的身影出現。
「請陛下入座。」唱禮太監再喊。
毫無動靜。
龐大人等一臉肅殺,韓韞玉垂眸靜靜等待,解儀坤抬頭看向城牆東南角。
那裡,幾位太監小心翼翼抬著一頂轎子出場,轎子四面罩著厚厚的黑布,目光與日光皆不可滲透。
嘉樂公主身著一襲大紅色宮裙,平靜的跟在轎子身側。
到得高台,太監們穩穩放下轎子。嘉樂駐足,恭敬地從裡面扶起一人。
那人身著明黃色龍袍,頭戴厚重黑色斗篷,看身形與周武煦一模一樣。
唱禮太監高聲唱道:「鞠躬!」
眾人猶豫一下,拂袖跪地,黑壓壓一片高呼陛下萬歲,聲勢浩大,震聾欲耳。
全場唯有一人,直直地站立在原地,不動如山。
「韓大人?」唱禮太監疑惑。
韓韞玉周圍的人聞言轉身,「韓大人?」
「這是怎麼回事?」
「快參見陛下啊!」
韓韞玉不為所動,雙目直勾勾盯著那高台之上的「皇上」,朗聲問:「陛下可否掀開帷帽,讓臣一觀陛下真容?」
這也是許多人想問而不敢問的,這世上相似身影何其多?萬一真是這妖女著人假冒呢。
「放肆,」嘉樂公主喝道,「父皇真容,由得你想看就看?且如今父皇病重,不宜見光。若出了事,你韓家可擔待得起?」
「臣願一力承擔。」韓韞玉肅然。
「你願意承擔,本宮卻不敢冒這險。」
她拒絕了,她竟然拒絕了,莫不是心虛?
「太子殿下,」韓韞玉看向一旁的魏王,「還請殿下解惑。」
魏王慫,魏王不敢,一邊是嘉樂公主,一邊是滿朝文武,他哪個都不想得罪。
「殿下?」眾臣催促。
「皇兄!」嘉樂警告。
魏王哂笑,「呵呵,皇妹不如讓大家看看?」
說著就要去掀帷帽,嘉樂極力阻止,兩人爭執間帷帽忽然掉落,露出帽中真容:一張陌生的與周武煦有五分相似的臉。
「這……」
「嘉樂公主何必戲耍我們?」
「陛下去哪裡了?」
「還請太子殿下下令,捉拿嘉樂公主。」
事情敗露,嘉樂面容平靜,不慌不忙拾起地上帷帽,拿在手中擺弄,「父皇不宜見光,你們又逼本宮做出那不孝不忠之事。嘉樂憂心父皇龍體,只得出此下策。」
只這樣的說辭現在無人會信,個個指著她聲討,「還請公主交出陛下。」
「本宮乃皇室公主,陛下親定傳信使,由得你們逼迫?」她說。
韓韞玉冷冷質問,「嘉樂公主真是皇室公主嗎?」
嘉樂皺眉,「韓大人何出此言?」
其餘眾臣俱是疑惑表情。
韓韞玉道,「微臣前些日子去了趟養心庵,發現庵里多生面孔,大多為三年前到此庵。而十幾年前伺候公主的嬤嬤,早在數年前就去世了。」
「這又如何?」
「據說當年公主離宮,帶有一位嬤嬤兩位宮女和四名護衛,」韓韞玉抬起雙眸,「除開嬤嬤去世,剩下的兩位宮女,一位嫁去了淮南,一位不知所蹤。而四名侍衛卻紛紛落跑。」
這是眾人皆知的事,當初陛下接公主回宮,得知她在外吃苦受罪,多有補償之意。
「不巧,微臣前幾日出宮,找到了嫁去淮南的那位宮女,和落跑的一位侍衛。」韓韞玉拍手,「不妨請二人與公主一見,當面對質,以辯公主真偽。」
作者有話要說(200字限定):
關於大家留言,我都有看。再次說明一切按大綱寫的,沒有偏離主題。因為本書正文就這幾天結束,之前埋的伏筆需要全部交代清楚,細節這些都得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