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擔心,」韓韞玉輕聲安撫,「凌霄可行。」
蘇希錦放下一半的心,回頭接著往下看。
果然在馬背快要撞上牆時,凌霄騰空而起,等馬與牆壁分開而再次落坐馬背。
「好!」滿堂喝彩。
蘇希錦懸著的心終於放下,餘光見聽雪緩緩鬆開緊握的拳頭。
忍不住挑了挑眉,有情況啊。
一而再再而三失敗,黑馬失去理智,一躍而起試圖後背著地。只每次快要落地之時,都被凌霄逃脫,如此幾次,黑馬終是沒了力氣。不得不屈服於人。
「漂亮!」
人群中傳出一陣驚呼。
蘇希錦若有所思:「師兄方才可是在等他們消耗馬的力氣?」
韓韞玉點頭。
此馬甚野,先去的成為炮灰,後去的才有機會。然也不能最後去,不然就被人家搶了先。
所以當它脾氣最火爆時,才是最好的契機。
原來如此,蘇希錦明白了,「那咱們去將馬買下來吧。」
買下來送給周綏靖。
得知買馬的人是蘇希錦夫婦,盧當家立刻表示分文不取,白送與他們。
「挑馬不僅需要過硬的技術,還得看緣分。你們既然能馴服它,說明它認可了你們。」盧當家笑著道,「今日兩國來的人多,方才草民是怕這好馬被他們兩國搶了去,才說五折購買。」
「既宣布五折購買,自然得言出必行。」韓韞玉道,「當家的且說最真實的價格,別因為我們的身份而有所不同。」
罷了,盧當家的只能道:「這馬原本是想賣五千兩,五折就是兩千五,大人且給兩千五就行。」
一匹馬賣到五千屬是高價購買。可誰讓它是極品呢?有市無價。
當即買下這匹馬,凌霄帶著它下去吃糧草。
馴馬之後,場地上又開始新一輪熱鬧:賽馬與賭馬。
蘇希錦與韓韞玉俱不感興趣,走了個過場就打算回府。
誰知凌霄面目凝重的走來,「主子不好了,黑馬中毒了。」
「怎麼會?」盧當家的立刻變了顏色。
一群人緊趕慢趕,向後面糧草房走去。
此刻馬正倒在地上,渾身抽搐,口頭白沫,全無方才的神氣。
大夫仔細查看,抬頭回復甦希錦:「中毒無疑,可老夫醫術淺薄,分辨不出來是什麼毒藥。」
「方才還好好的,若說是中毒,一定是食用了什麼東西,」蘇希錦分析,問道,「可知方才這馬吃了些什麼?」
「就一些上好的草料,」餵馬的人說。
蘇希錦冷冷道:「查。」
誰都知道這馬被他們馴服,又被他們買,還敢做手腳,安的什麼心?
大夫將所有草料拿在一處查看,半晌,對蘇希錦道,「回大人,這草無毒。」
這就奇怪了,蘇希錦蹙眉,「可是還吃了什麼?」
方才在場上還好好的,只能是在這個途中出現了問題。
「沒有,」凌霄上前回,「方才小的一直在這裡,敢保證除了這草料,黑龍沒吃過任何東西。」
這貨將名字都給起好了。
沒吃東西,難道是氣體中毒?什麼氣體能讓馬兒中毒,而人卻安然無恙?
一時間眾人陷入了沉思。
「未必是下場後才中的毒,」韓韞玉突然說。
蘇希錦眼睛一亮,是了,如果確信這裡沒出紕漏,那會不會在馬場之上就被人下了毒?
「大人,」鐵靈正蹲在馬旁,突然指著黑馬耳朵驚呼,「大人,它耳朵上有東西。」
循聲望去,只見馬耳朵里有一些白色粉末。
「卻是毒藥,」大夫飛速鑑定。
戶曹參軍震怒,「去將方才馴馬之人全部給抓起來。今日他們敢當著這麼多人的面給馬下毒,焉知今後不會對大人下毒?」
這話聽著怪彆扭。
蘇希錦還沒理清,外面又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不好了,馬場的馬都中毒了。」
這下所有人都坐不住了,蘇希錦與韓韞玉皆變了臉色。
馬場是金州成型最快,利潤最豐的生意。今年是馬第一次大規模上市,相當於給蘇希錦的戰略性建設打頭陣。
如今馬匹全部中毒,不僅是馬商的損失,更是金州的損失。
「這麼大的手筆,想必不是一人作案。」來人分明是想攪亂她的局,恐怕非等閒人士,「封鎖馬場,許進不許出。快些將方才馴馬的人都找到,他們之中一定有一個是兇手。」
「諾。」
「麻煩大夫盡力救治。」
這是金州布局三年的心血,眼見著功敗垂成,蘇希錦心裡很不是滋味。
韓韞玉握住她的手,輕聲安慰,「沒事,左右青山在,不怕沒柴火。」
又轉身吩咐凌霄,「別的人你不管,你去將方才那位自稱西夏人氏的男子找到。」
「師兄懷疑是他?」
「只是猜想,」韓韞玉沒否認。
馬匹是最強兵種騎兵的標配,關乎國家軍事實力。對金州馬場這麼大敵意的,只能是兩國人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