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算是這樣,派去的也不該是四皇子!太子是國之儲君,自不必說,三皇子七皇子乃高貴妃所出,一向也深得聖上的喜愛。
便不是這兩位,也還有一個靜妃所出的六皇子,怎麼也輪不到四皇子才對。」
雲先生不過是謝家的一個幕僚,本不該說出這樣的話來,可四皇子的出身大家都知道。
趁著聖上酒醉爬床的宮女生出來的皇子,打從出生開始就不受待見,這麼多年也沒見聖上過問一句,不過是占了個皇子的名分,其他皇子到了十歲就開始在上書房讀書,只四皇子,聖上連提都沒有提一句。
後來還是有大臣上疏奏請提及皇子們的讀書問題,聖上才想起來,然後就直接將他丟到國子監去了。
可見對他在聖上心裡的地位。
因而不管是在皇室還是在朝臣的眼中,這位四皇子基本上都是個隱形人。
可這一次,聖上竟然動了讓四皇子去巡邊的念頭?
這代表了聖上開始對四皇子另眼相看了嗎?
不!代表了聖上對其他幾個皇子都有所不滿,而提出這麼一句話的時機又在菊花宴之後。
雲先生想明白其中的關節,也嚇出了一身的冷汗,「老爺,那咱們兩位姑娘的事兒……」
「怕是犯了忌諱了!」說到這裡,謝雲蒼又在心裡將齊氏罵了個狗血淋頭,這皇室的事情,她也敢上前去瞎摻和,還逼得自己不得不接受她的提議。
「老爺,為今之計,咱們還是要表明自己的態度,雖說兩位皇子不可得罪,但若見罪於聖上,才是最可怕的。」
謝雲蒼在官場沉浮也有近二十載,謝家老太爺從前便身居高位,他如何不知道這其中的道理?
「我去同母親將此事分說明白,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謝老夫人也不是無知婦人,聽到兒子這話,立時便知道裡頭的兇險,當即便將齊氏叫了過去。
「知道你這幾日因為中饋的事兒心裡不自在,」老夫人嘆了口氣,指著旁邊的位子讓她坐了,「可你也要體諒你相公的難處。」
「兒媳不敢。」
見她臉上恭敬眼裡不甘的樣子,老夫人就覺得心裡一陣膩味,到了嘴邊的話都有些講不下去,可想想這到底是家裡的大事兒,千萬小心都不為過。
她倒懶得再掰扯謝淑華之過,齊氏不是傻子,只是被豬油蒙了心,她不願意看清的實事,攤在她面前也沒法子。
因而謝老夫人便換了話題,「近日外頭的請柬雪片似的飛過來,你怎麼看的?」
齊氏聽到這話,便有了些興趣,「都是衝著淑兒她,衝著兩個孩子來的,我想著她們倆如今也及笄了,多走動於她們日後有好處,正想要選兩三家走走,也叫她們見見外頭的世面。」
後面這句話分明是在說謝頌華,畢竟謝淑華身為二房的嫡女,從前可沒少參加各家的宴席集會。
老夫人看著齊氏那張臉,就覺得不舒坦,她也想不明白,明明是自己親生的孩子,怎麼就這般牴觸?
這種事情,別人管也管不過來,她只好道:「且別去了。」
在齊氏訝異的目光中,老夫人擺了擺手,「大榮犯邊,宸王殿下還在大同與敵方鏖戰,這個時候上上下下都懸著一顆心,若是一個不好,怕是眼下京城喧鬧取樂的人家都有了錯處,還是先安分些,等情勢穩定下來再說吧!」
老夫人的說辭有理有據,畢竟邊關八百里的加急的戰報送到京城不是什麼隱秘的事情,最近謝雲蒼也忙得腳不沾地。
更不要說通州碼頭上都是籌備軍需的官船,謝老夫人這話齊氏能夠理解,便沒有別的異議。
謝淑華卻不信這些鬼話,「娘,可是……文家的宴會,三皇子都會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