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安哥兒有些累了,這才讓張媽媽抱回去了。
張媽媽不得不聽令,只好走之前瘋狂給謝荼打眼色。
「祖母……」
「我知道了。」老夫人抬眸看了她一眼,便又帶起了老花鏡去看桌上的戲本子,然後才道,「沒幾日就是你嫡母的生辰,你雖自小在我跟前長大,這為人子女的孝道也不能忘了,不是說要給她裁一身裡衣還要做一雙鞋子?這沒幾日了,你還不著緊些?」
謝荼不免有些失望,只好起身道:「那孫女兒先回去了。」
待她走到了門口,老夫人的聲音才幽幽地傳過來,「我知道你跟四丫頭好,但是這事兒,你不要插手,也不要去宴春台。
這事兒她終究沒做對,百善孝為先,就算你們二太太如何偏心,那她也是她謝頌華的母親,在母親跟前,她的路子就沒對,吃這個虧也是應當的!
至於這件事情怎麼了,那是他們夫妻之間的事情,我雖然是家裡的老祖宗,按道理也不是不能管,可你二叔官拜內閣,你二嬸也有誥命在身,我也不好管太多。」
老夫人頓了頓,才又道:「更何況,你二舅母這個中饋大權已經失了這麼久,她也壓抑了太久了,總要找個由頭髮作。」
見老夫人老神在在的樣子,謝荼也沒有辦法,只能輕聲應了,退了下去。
只是走到院子裡,看到天上的烏雲,心裡到底不免擔心。
梁媽媽看了看同樣看到眼下的天色,不由緊張地朝院門口看,簡直小丫鬟跑過來的身影,連忙迎了過去,「怎麼樣?還跪著嗎?」
「跪著呢!動都沒動一下,」那丫鬟在梁媽媽的眼色下微微提高了聲音,「蘭姑姑她們還想給四姑娘拿個蒲團,結果四姑娘說,咱們太太只說讓她這樣跪著,可沒說能拿蒲團,既然要聽太太的話,總不能陽奉陰違缺斤少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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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梁媽媽便著急道,「這可怎麼辦呀!眼看著要下雨了,這個時節淋個雨,那可不得生病嗎?姑娘家家的若是落下個什麼病根可怎麼好?」
齊氏就坐在屋子裡,這話她不可能聽不到,梁媽媽認真聽了一會兒,裡頭沒有任何動靜,也沒了法子,只能揮手叫那丫鬟退下,再去宴春台探聽動靜。
眼看著母女關係稍微有一點兒緩和,這一下,可全回去了,若是四姑娘真跪出個什麼毛病來,怕是這母女心結一輩子都解不開了。
與別處壓抑的氣氛不一樣,半香洲里,謝淑華只差點兒沒有笑斷了腰。
「這個謝頌華,一張嘴就會哄長輩高興,把個壽安堂和夢坡居都哄得什麼似的,可偏偏那張嘴到了娘跟前就跟鐵打的似的,又尖又利,真是活該!」
她抬眼看著天邊越來越濃的烏雲,愜意地伸了個懶腰,「她最好啊!就這麼犟下去,這還要穿袷衣的時節,透透地澆一場雨,也該去掉半條命了!」
侍書在一旁不敢說話,上午老爺讓人來守著門的時候,姑娘可是大發了一場脾氣,只是屋子裡的東西,上頭已經說了,砸了讓她們自己賠,不會再送來,這才沒和以往一樣逮著東西就砸。
只是也少不得拿她們這些丫頭出了好一會兒氣,沒想到只聽說四姑娘遭了殃,姑娘這心情立刻就雨過天晴了。
侍書有些緊張地問道:「姑娘,那……太太這樣做,老爺會給咱們解禁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