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這個從外頭來的,還不安生,趁著在同一個學堂上課,勾搭上了英國公府的小公爺,也實在是好手段。
又有人說小公爺時常流連煙花之地,本就不是什麼清心寡欲之人,只怕謝頌華肚子裡也有英國公府的種也說不定。
要不然這樣的風口浪尖上,以英國公一向謹慎穩妥的做派,怎麼可能會在這個時候鬧出婚約的事情來。
橫豎外頭的話是越傳越難聽,蘭姑姑都險些被氣出病來,現在謝府後門甚至還有好些潑皮無賴在守著,嘴裡不乾不淨竟拿他們姑娘嚼舌。
偏生謝頌華還特意要她多聽聽外頭的說法,她講完之後,自家姑娘竟然還能坐在那裡一幅老神在在的模樣。
「姑娘!在這樣編排下去……」蘭姑姑著實是真的替她擔心,「便是府里的事情過去,對您將來的親事也難免有礙。」
「姑姑還是沒有看明白麼?」謝頌華淡淡地笑了,「這名聲不名聲,不過是個幌子罷了,面上說的是名聲,實際上算計得都是利益。」
她淡淡地將手上的紙吹乾,與這些時日以來記錄得蘭姑姑從外頭聽到的各種言論放在了一起。
然後輕輕地點了點那一沓紙,「這都快半個月了,咱們家已經低調到不能再低調,外頭的流言卻愈演愈烈,你覺得這正常嗎?」
蘭姑姑沒有說話,謝頌華便將那一沓紙重新一一地展開,放在了自己桌前,又取了單獨的一張紙,根據前頭的記錄開始整理。
「這後面有人在推波助瀾,父親不在引咎告假的這段時間,估計朝堂上的事情也不少,將這些流言開始的時間,到後面傳播的烈度整理出來,交給父親,想必能讓他對前朝的事情,心裡有數一些。」
蘭姑姑見她寫下了慎思館三個字,然後在後面列出了好幾條重點。
一時不大明白,「可是……到底姑娘家的婚事,還是與名聲息息相關……」
「你且看著吧!這是因為父親他們如今都在家裡,那些人並不知道聖上是什麼態度,也不知道這事兒過後,咱們家的處境,所以眼下不敢胡亂鑽出來。
就算是英國公府,眼下愛惜自己的羽毛怕壞了名聲是一回事,但更多的,還是怕原本與咱們家結親的優勢蕩然無存,所以才這般觀望。」
「姑娘的意思是,若是這事兒平穩度過……」說到這裡,蘭姑姑又犯難了,「可……這事兒要如何平穩度過?」
「這就是父親的活兒了,我可搶不來,」她笑了笑,然後安撫似的拍了拍蘭姑姑的手背,「橫豎,咱們安安心心地做好自己的事情,就算是幫了家裡的忙了,你別焦慮,咱們越淡定,父親心裡才越冷靜,也越容易找到破解之法。」
蘭姑姑看著面前的小姑娘,明明才十五六歲,那一雙眼睛裡透出來的沉著和冷靜,竟像是二三十歲的人似的。
莫名的就讓她的心平靜了許多。
她點了點頭,「奴婢聽姑娘的就是了。」
謝頌華將自己分析出來的那一沓東西送去夢坡居的時候,謝雲蒼竟然不在。
雲先生正好從裡頭走出來,看到她顯然有些意外。
謝頌華出入夢坡居相對來說比別的姑娘要多,對這位雲先生也是認識的,便朝她行了一禮。
雲先生含笑對她點頭致意,「姑娘不必太憂心,是聖上召老爺過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