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長眉頭緊鎖著,目光幾次從他們兩個人身上掃過,似乎十分猶豫。
謝頌華沒有催促,只是站在他面前靜靜地等著。
良久,才聽到鎮長含了一絲悲愴的聲音,「你方才走過來的這條街上,每個屋子裡都是病人。」
謝頌華臉上的表情立刻凝滯了,「你是說……」
鎮長卻不悅道:「你既然說是來看病的,就老老實實地給鎮上的病人看病,若是想從我這裡打聽出些什麼,我勸你還是死了這條心。」
謝頌華連忙道:「請您相信我,我沒有任何要打探你們底細的意思,我現在就可以去給他們看病。
只是有一點,我希望鎮長您能理解,看病我可以一個人來,但是這熬藥,照料病人,以及各處的消殺工作,這些我一個人勢必做不到,所以這需要鎮長總領協調調度,分配一些人手給我,且這些人得聽我的安排。」
「這怎麼可能?」鎮長聞言冷笑了一聲,「若非你說你能看的好我們這些病人,你以為你還能安然無恙地站在這裡?還妄想對我們的人指手畫腳,別說你了,就是我都沒法張這個口。」
謝頌華聽到這話,眉頭不由皺了起來。
若是所有事情都要她一個人去做,那這病根本就不用看,拖都能拖死人。
「她誠心想給你們看病,你們倒不是誠心想活。」蕭鈺自從這個書生的角色上身之後,就表現得分外無害,幾乎都沒有開口說過話,甚至還默默地走在謝頌華的後面。
只怕除了那張臉,這鎮長也沒記住他啥了。
因而這一開口,倒是讓鎮長給愣住了。
蕭鈺自後面走上前來,眉眼間帶了兩分冷肅,「我猜,你不是這大盤鎮原來的鎮長吧?」
對方沒有回答,只是用警惕而緊張的目光看著他。
這已經是一種回答。
「看來原來的鎮長應該是死了,」蕭鈺自顧自地接著道,「也是,鎮長雖然不是什麼大官兒,好歹也拿官府的薪俸,恐怕做不出這集結全鎮人手對抗朝廷的舉動。」
「哼!」鎮長聞言便冷哼了一聲,「蔡庸那個慫貨,咱們都被如此欺負到頭上來了,他幾次三番上報州府都沒有一點兒消息,甚至人還被找了個罪名關起來打了一頓,竟還想著要寫信上奏省城。
這天下烏鴉一般黑,朝廷里向來都是官官相護,怎麼可能會有人替我們伸張正義,等他再搖尾乞憐,等著朝廷來人替我們伸冤,怕是我們大盤鎮要一個不勝了!」
提起前任鎮長,眼前這位鎮長可謂是義憤填膺,就差沒有擼起袖子來罵人了。
「所以,你覺得由你來帶領大盤鎮的人鬧起來,反倒能替大盤鎮脫困?」
這一句話就叫鎮長啞然,他沉默了兩息,才冷聲道:「這也好過於乾等著被人一個個地殺掉好。」
「那你認為這樣抵抗到底,這些人便都能活下來麼?」蕭鈺反問了一句,「從你這話聽起來,你甚至自己都沒有想清楚,你們的目的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