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道這個齊家這一回來,齊老夫人仗著自己長子馬上就要進內閣,便又在她面前擺起齊氏娘家的譜兒來。
這來了京城也不見去謝家拜訪,兩家人頭一回見面,竟然是約在這香山寺里。
且方才口口聲聲明里暗裡都是在說自己偏疼長房和三房,還敲打自己如今府里是老二撐著家業,竟是說她老糊塗了的意思。
叫謝老夫人心裡實在不大爽利。
老夫人最近雖然對謝頌華也有些不滿意,先是在謝琅華的婚事上,謝頌華打馬虎眼,
後來又聽到謝芸說她拒絕了幫襯姑爺的事情,這就越發覺得這姑娘家不是在自己家長大的,到底隔了一層,不大好掌控。
可這也不代表她樂意看到自家孫女兒被別人家當著孫子訓,更何況,這還是目前他們家裡最出息的一個姑娘。
眼見著場面實在難看了,老夫人這才打圓場,「你這孩子,也太實誠了,你外祖母不過是提一句罷了,你怕是在宮裡待多了,這就當了真。」
雖然開口有些晚,但到底也算是解了眼下的困窘,齊老夫人只得尷尬地應和了一聲,「就是,我這不是頭一回見著你,心裡怕你在外頭失了禮數,這才多叮囑兩句麼?王妃也太敏感了些。」
聽到她這麼說,謝頌華便也露了笑臉,這一笑便如春風吹開湖面,頓時讓人覺得暖風拂面,「原是如此,看我!著實是誤會了。
方才我這才來,只看到祖母和一位老夫人說話,想著雖然按照規矩,也該等對方問個好兒才好進門,莫要平白叫人背上了不尊皇室的罪名。
可轉眼見祖母這般熱絡,便想著橫豎沒有外人,只當是自家人關起門來,回頭叫人不往外頭傳就是了。
然後才知道,原來這與祖母說話的竟是我外祖母,更未想到外祖母一見著我,就說規矩,我還當是我這王妃當得沒有架子,讓外祖母覺得給王爺丟了臉,這才要提醒我,先等大家行了禮再一起熱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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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說得齊老夫人臉上又是一陣訕訕的,老夫人看著心裡舒爽,便也怕說得太過,往後親戚面上難看,便故作埋怨道:「你也是的!往後可不許這樣了,你沒有見過你外祖母,不知道她的脾氣,以後便習慣了。」
謝頌華笑著應下,然後便轉過臉去與謝荼說話。
謝荼只暗暗朝她眨了眨眼睛,並不敢說方才的事情。
她是壽安堂里的姑娘,方才見著自己祖母是被那齊老夫人數落,心裡焉能痛快?
雖然說是說開了,齊老夫人面上到底還是有些訕訕的,屋子裡的氣氛便有些冷落了下去。
余氏便開口笑道:「人都到齊了,你們姑娘家也不要與我們這般枯坐著,出去玩吧!不是老早就念著要來看梅花的麼?」
謝老夫人聞言便朝謝頌華道:「三丫頭來京城這麼久,還沒來過此處吧?」
謝頌華含笑頷首,於是便聽到謝老夫人笑道:「你也與他們一道玩去,自家人這裡,倒不用這樣陪著我們了,沒得沾了幾分老氣。」
余氏便笑著道:「那我也要討個賞,兒媳也想去外頭轉轉。」
說是這麼說,實際上是請命去照看她們這些年輕的姐妹,怕出意外。
等姐妹幾個到了香山寺後面的空地里,才知道這香雪海的妙處。
漫山遍野都是白梅,在這個時候,白茫茫的一片,不細看根本分不清到底是梅還是雪,只有撲鼻而來的清香。
只是她總覺得有一道視線一直黏在自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