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兒心意已決,不孝之處,只能請母親原諒。」
謝老夫人尚來不及答話,那林季岩便道:「岳母,文鳶雖然一向在家中有些驕縱,可我母親對她寬厚慈愛,我也一向敬重,日子過得倒也算是順遂。
怎生如今這上京一趟,說是陪著深哥兒來赴考及習學,怎生好好的如今竟像是變了一個人?口口聲聲地就鬧著要和離起來?難不成是岳母和幾位舅兄的意思?」
「林季岩你莫要在這裡胡說八道?什麼慈愛?我都望四的人了,婆母還要我日日在跟前伺候,一言不合,便說我是在拿閣老府的架子。
至於你所謂的敬重,一個月抬一個通房姨娘叫敬重麼?每次見到我除了問我要錢,你還會什麼?」
這是姑太太夫妻之間的事情,本來幾個妯娌也未必好看熱鬧,可眼下這個架勢分明是要分辨是非,那娘家人自然要留下來。
安氏幾個早就已經知道這林姑爺是個爛泥似的人物,卻沒有想到竟混帳到這樣的程度。
再看謝文鳶,長相上分明是個美人,又是自小到大的規矩教養著,通身的氣度自不必說,在那林家竟然還受這樣的委屈。
謝家人不由都氣得面色難看起來。
林季岩卻皺眉道:「你這話好生可笑,婆母本來就是你的長輩,你在跟前盡孝是應有之義,難道你還心存怨言不成?這就是你林家的教養?
所謂通房姨娘,這也值得拿出來說嘴,你善妒難道是什麼值得炫耀的事兒不成?哪個男人不是三妻四妾?你若因為這個鬧,那可就不是和離,而是休妻了。」
「我說姑爺……」
謝文鳶被氣得瑟瑟發抖,以前在婆家,這林季岩便是用這一套說辭來壓她,若是自己表現得反抗,便拿謝家的教養說事兒。
非但是他,林家上上下下都是一樣,好像錯的真的是她似的。
她正要反擊,就聽到謝老夫人開了口。
到底是長輩,林季岩也不好當面頂撞,只是臉色仍舊難看,「岳母有何話要說?」
「姑爺今日來到底所謂何事?」
林季岩被她這句話問懵了,隨即便道:「方才小婿不是已經說了麼?小婿此來是要來討個公道的,叫謝文鳶當著岳母的面好好解釋解釋,這和離書是什麼意思。」
「文鳶的意思很明白,」謝老夫人並不為他的無理所動,仍舊是那副語氣,「我是問姑爺,你這番來,到底是為了處理和離瑣事的,還是來說合的?」
謝老夫人釜底抽薪,懶得爭辯那些是非,倒是讓林季岩愣住了,一時間不知道怎麼作答。
「既然你自己尚且說不清楚,那就等姑爺想清楚了再來說吧!」
謝老夫人說完,端起了手邊的茶,「送客。」
林季岩沒有想到謝老夫人竟然這麼強勢,一時愣住了,而外頭的管事已經走了進來,「姑爺,萬事好商量,我們老夫人身子不大好,還請您先行回去,等理清楚了再來與我們老夫人商量吧!」
話說的客氣,但是手裡的動作卻並不溫柔,幾乎是半推半搡著將他送出了謝家的大門。
謝府大管家卻是溫聲細語,「我們老爺今日不在,不若林姑爺留個時間,等我們三位老爺都在府上的時候,再好好地談這件事情。
所謂寧拆十座廟,不毀一門親,這般鬧騰起來,或許原本尚且不到和離的程度卻也鬧得無法收場只得和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