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便立時觸了老虎鬚,林季岩一聽就急了,「什麼張公子?你又有了別的入幕之賓?」
嬌蕊見他臉上神色變了,便也有些著了惱,「林郎這話說得好沒意思,我是什麼人呢?不過是個唱戲的,難道林郎還要求我忠貞不二不成?
再說了,我確實是忠貞不二,卻不是為了林郎或者什麼張公子,我只為了我自己,至多算是為了將來那個肯娶我進門的人。」
口裡說著這樣的話,嬌蕊卻在一邊暗暗地打量這林季岩的神色,見他滿面焦急又悵然若失的樣子,心裡便有了幾分把握。
當即又放緩了語氣,「我知道林郎你看重我!可是門第這種東西,我這兒是沒有的,若非如此,也不至於到如今還困在此處。
我與林郎相識一場,彼此互引為知己,這才引你過來,時時相伴左右,可再多的,我不敢肖想,林郎也該知道不大可能。」
林季岩瞧著她那張臉,明明是一派嬌媚的顏色,偏生眉眼間又有些說不出的淒清孤傲,著實讓他有些把持不住。
「嬌蕊,你說的那個條件能不能……」
「不能!」嬌蕊幾乎是毫不猶豫地就拒絕了他的話,「這是我娘臨終之前就告誡我的事兒,我也在我娘跟前發了誓,這輩子只嫁給那個願意明媒正娶迎我過門的人。
我出身如此,並非我所願,可我也不是沒有志向的人,若是求而不得,覺不退而求其次。」
見林季岩臉上泛著苦悶之色,嬌蕊的語氣越發溫柔,「林郎,我知道你心裡有我,我很感激,旁的,咱們就不要多想了,我不會怪你,也不會對此抱任何不切實際的幻想。」
一冷一熱來來回回的話,將林季岩說得滿腹酸水,等走出了戲園,整個人還跟失了魂似的。
而嬌蕊屋子裡後面的暗門忽然就被推開了,兩個女子一起鑽了出來,「哇!可以啊!杏兒姐姐,你這演技,簡直天生的戲子!」
嬌蕊見著她們兩個人,整個人就懶散了下來,一隻腳直接翹在了膝蓋上,金刀大馬地坐著,拉過一碟兒瓜子就磕了起來,「廢話,這可是我吃飯的傢伙事兒,那能有差麼?
不是我吹牛,回頭你帶個畜生過來,只要是公的,告訴它的喜好性格,都能給你迷得團團轉。」
謝瓊華「嘖嘖」稱奇,「杏兒姐還有一手馴獸的本事!」
然後就被兜頭潑了一腦袋的瓜子殼兒,「放你娘的屁!要不是你請我出手,我可懶得應付這種黏答答油乎乎的蠢豬,你可是說好了,包我一年的脂粉頭面啊!」
謝頌華在旁邊一聽,頓時瞪大了眼睛,「誒,你這抽成有點兒狠吧!我可是給了你……」
話還沒有說完,就被謝瓊華捂住了嘴,「這可是商業機密,不等在外頭渾說的。」
那化名嬌蕊,實名杏兒的女子翻了個白眼兒,有些心疼地看著謝頌華,「被她宰了吧!下回有這樣的事兒,直接找我,我不貴的。」
這個杏兒說話這般無忌,倒是讓謝頌華不知道怎麼作答了。
這話似乎不是什麼好話啊!
「你……那些事兒是真的假的?」
「什麼事兒?」杏兒一面磕著瓜子,一面給她們倆倒茶。
「就是遇到肯明媒正娶迎你入門的人才……」
話還沒說完,正在喝著水的杏兒就直接噴了滿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