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瓊華的聲音適時想起,「怎麼覺得有些眼熟呢?」
謝荔臉上陡然有些發慌,立刻「噗通」一下跪了下來,直接便朝老夫人磕頭,「祖母,我姨娘什麼都不懂,之前孫女兒陪著出去上香的時候,偶然聽說城南夜裡的黑市能便宜買到價值不菲的首飾。
想著孫女兒馬上就要出嫁了,蘇家又是那樣的人家,怕我回頭去了蘇家在婆家抬不起頭來,所以……所以拿著私房錢去替孫女兒置辦了這些東西。」
她連忙拿起一支華盛,「祖母您瞧,這東西都還是舊的呢!姨娘不懂事兒,卻是一心為著孫女兒,還請祖母不要生氣,無論犯了什麼錯兒,她都不是有心的。」
說著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哦,祖母放心,姨娘雖然也親自出去挑了,卻一點兒沒有叫人知道身份,不會損害咱們家的名聲的。」
「私房錢?」謝雲蒼淡淡地看著已經跟女兒一起跪著了的黃姨娘,語氣里有些懷疑,「你從何而來的私房錢?竟能買這許多東西?」
「妾……」黃姨娘一時語塞,這些東西根本就不是她的,是她聽到風聲,跑到女兒的房間裡找到的,當時便覺得有些不妥當,所以才抱到了自己的屋子裡。
眼下被這麼一詰問,哪裡還知道如何回答。
謝荔再一次搶在她前頭,「是我……太太不理事,對於給我置辦嫁妝也十分不上心,便直接給了我錢,叫我和姨娘自己看著置辦,這錢便是從這裡頭來的。」
縱然在場的人大多數都不相信這套說辭,可這麼一聽,邏輯上倒也算是過得去。
老夫人冷哼了一聲,「真是不知所謂,方才說了一個,這裡竟然還藏著一個,敢情你們這是從同一個黑市里買的,宮裡的東西也敢拿出去招搖。
你們可知道這內帑自有帳冊,別是這樣貴重的首飾了,就是一碗一碟都是登記造冊的,宮裡頭那群不知死活的人,敢刀口舔血偷著拿出來賣,你們難道還能經得起查?」
謝老夫人這話說得黃姨娘母女兩個又是告罪不疊。
「這些東西都送到我書房裡去,你們花了多少錢,我另外再補給你們,嫁妝錢我還不至於那般小氣。」
謝雲蒼這話一出,黃姨娘立刻鬆懈下來,連忙拉著女兒連連叩謝。
「四丫頭馬上就要出嫁了,蘇家那邊一切都已經備好,說到底很快就是別人家的人,且她到底年幼,從前也沒怎麼出去過,許多事情不懂也就罷了!
但是你,你是齊氏的貼身丫鬟,不說到了我謝家之後,就是從前在齊家也不該如此不知世事,竟然敢做這樣的事情,著實有些膽大包天。
自今日起,你就在自己的屋子裡好好反省思過,謝荔的嫁妝置辦直接交由前院打理,等謝荔出嫁那日你再出來。」
這是要懲罰黃姨娘了。
黃姨娘是半點兒不敢違背,甚至打從心眼兒里感激,這樣的懲罰相對來說,實在算不得什麼。
只有謝荔覺得如此結果是在當眾羞辱自己母女。
黃姨娘拉了拉她的衣角,她瞧見母親乞求的眼神,這才抿了抿唇,低頭應下。
「老夫人,主子們的事兒,都是小事兒,卻是在幾個奴才的屋子裡發現了了不得的東西。」
實際上方才管家帶著人來的時候,眾人便已經注意到,壽安堂的院子裡被押解著許多人。
縱然平日裡在主子跟前如何得臉,可說到底也都是奴才。
對於奴才,可就沒有那麼多面子要顧及了。
謝老夫人為首,帶著其他人都在抱廈里坐了,看著管家帶著人一個個地審過去。
有偷人的,有偷東西的,還有往外頭傳遞消息的,更有一些膽大包天的,竟然還私藏了對於謝家極度不利的「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