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聽說了陳留的事情之後,她去問了謝琅華,謝琅華告知她此時與張首輔家也有所牽扯,謝家不好出手。
一來是怕落人口舌,二來,怕是給了太子機會。
雖然如今太子已然一家獨大,但是謝雲蒼是打定了主意做純臣的人,哪怕如今當了首輔,也仍舊是這個意思沒有動搖。
這種情況下,面對東宮,反倒更需要小心謹慎。
卻沒想到最後是蕭鈺告訴她,讓她不要緊張的。
也不知道為什麼,明明她和陳留之間沒有什麼。
哪怕是原主,與陳留之間也算得上是清清白白,那層窗戶紙並未捅破,更何況,她後來與陳留也算是說清楚了。
可是在蕭鈺的面前,提起陳留,她的心裡總歸還是有些不自在。
好像背著他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似的。
尤其是他用那種目光看著自己。
或許,他了解了些什麼?
再一想,蕭鈺手裡掌管著錦衣衛,別說從前在清水鎮的事兒了,恐怕當初原主和江淑華被抱錯的事兒,都能翻個底兒朝天。
這麼一想,反倒心裡踏實了。
只是莫名其妙的,到底算是承了他一個人情。
既然眼下兩個人確定了關係,謝頌華便不希望在他們之間留什麼隱患,當即大大方方地感謝了他,畢竟若不是自己,他也用不著出手。
問起要她如何報答的時候,原以為他會順勢而上,畢竟這幾日看得出來他忍得難受。
誰想,竟是讓她上門來拜訪四王妃。
謝頌華有些摸不著頭腦,偏生他又不肯說,只能這樣糊裡糊塗地來了。
話還沒說上,就遇到了高盈。
方解憂看高盈的眼神,就知道她在想什麼,便笑著道:「是我身子有些不大舒服,太醫院裡也沒有個女大夫,外頭的那些個醫婆,我又不放心,這不,厚著臉皮請王嬸過來替我看一看。」
謝頌華笑道:「若能給王妃解憂,也是我的功德。」
兩個人說著,不由相視一笑。
四王妃便對高盈道:「如今陳大人既然已經出來了,後頭應該就沒有什麼事兒了,你就安安心心地跟陳大人一起過日子。
眼下可能有些艱難,但是什麼事兒總有過去的時候,陳大人可是狀元郎,是個有本事的,將來你倆的日子一定過得起來。」
方解憂生得不算十分漂亮,可是身上卻帶著江南女子身上獨有的溫婉,一舉一動,一言一行都透著輕柔和雅致,身上更有一份旁人沒有的親和力。
此時她這麼一說,高盈差點兒沒忍住落下淚來,只是眼圈兒到底紅了。
「我和潤余,會一直銘記四王爺和王妃的大恩。」她又起身行了一禮,然後才笑著道,「帶了幾樣東西過來,也不知道合不合王妃的意,只能聊表一點兒心意罷了。」
方解憂連忙道:「都知道你生了顆七竅玲瓏心,你精心選的東西,還有不合心意的?我少不得要厚著臉皮收下了。」
高盈今日不過就是上門來致謝的,又見方解憂和謝頌華像是有事兒的樣子,也不好多留,便起身告辭。
誰知道卻被謝頌華給叫住了。
「王妃還有什麼事兒要找我嗎?」
謝頌華將伺候的人都留了下來,只她與高盈兩個人在迴廊里,「陳大哥的事兒,我是後來才知道的,論理兒,我們也算是同鄉,該去探望探望。
但是身份到底不便,還望你們不要介意,我這邊有些東西,正巧你來了,便一起帶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