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姑姑大為震撼,喃喃道:「天哪!這個人真的是封了,這樣大逆不道的事情也敢做,若是叫天下人都知道,太子已經不能生育,那這天下……恐怕又要亂了。」
謝頌華輕輕呼出一口氣來,「就是因為這個原因,我才一時拿不準,這個證據該怎麼處理才好,姑姑最是知道我,在醫術上,我倒是能算得上有幾分本事,可是說到這朝堂的大事兒,我可不敢高看自己。」
蘭姑姑這一次倒是沒有吹捧謝頌華,而是建言道:「要不然,還是等王爺回來,將這件事情告訴王爺吧!」
「我也是這個想法,只是偏生王爺回來這一兩日,我一時竟給混忘了這麼重要的一件事兒。」
而現在藍田的事情,又像是一塊石頭壓在了她的心上,讓她越發覺得整個人都沉悶不堪。
「王爺也不知何時能回來,這江良娣又不是肯安分的主,只怕最近肯定還要鬧出點兒什麼事兒來,就怕……」
「晚些時候讓小青找霍管家,悄悄地多安排些人手在那邊宅子裡。」
說著又補了一句,「只看著就好了,若是爹娘他們想見,別攔著。」
「王妃?!」
謝頌華搖了搖頭,「雖然我心裡很不希望爹娘再跟江淑華扯上什麼關係,可那畢竟是他們的親生女兒,這樣的事情,本來就該由他們自己做決定,哪怕他們真的想見,而且對江淑華有所疼惜,我也覺得這是正常的。
我父母都是那般善良的人,面對自己血脈上的親生女兒,怎麼可能無動於衷呢?我是他們的養女,又不是他們主,怎麼能替他們做決定?」
蘭姑姑啞口無言,一顆心卻是始終提著,少不得又悄悄去信,讓蘭七幫忙盯著些。
實際上江淑華確實在打算儘快再去一趟江父江母那裡。
她不知道謝頌華什麼時候會發難,而她手裡的那一份證據,就像是選在她頭上的一把利劍,說不定什麼時候落下來,就能叫她屍首分離。
所以她得快,而且是儘快,必須要將江父江母拿下,然後由他們出面,去逼謝頌華將這件事情落定。
太子最近往文淵閣跑得勤快,已經好幾日沒有見到他了。
江淑華又難免疑神疑鬼,生怕太子是已經得了消息,所以才故意不見她。
因而忍了這麼些時日,到底還是忍不住,親自拎著食盒找了出來。
卻沒有想到得了太子的一通訓斥。
這一下她才猛然驚醒,文淵閣是什麼地方,別說是她一個小小的良娣了,就是太子妃也不好輕易過去的。
心裡雖然有些羞惱,但到底還是規規矩矩地行禮退了下去。
西竹少不得在一旁安慰,「主子放心,奴婢已經在前頭書房裡吩咐好了,等殿下一回來便告知我們,到時候主子跟殿下好好說幾句,以主子在殿下心裡的地位,這一哄,自然也就迴轉了。」
江淑華隨口應了一句,但是心裡仍舊煩躁。
誰知道走到巷子裡卻又被一個讓她頭皮發麻的人撞上了。
那一身猩紅色的蟒袍,如此大搖大擺地穿梭在宮裡,除了韓翦還能有誰?
江淑華是真的怕她,在她知道東廠的那些日常手段之後更怕。
因而她極力表現平靜,然後扯出一絲討好的笑意,「督公。」
韓翦那雙眼睛和他的臉一樣,沒有任何的溫度,「前些時候,二十四監死了兩個太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