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頌華回過神來,不由自嘲地笑了笑,果然是她太天真了。
這個人既然能鬧出這麼大的動靜,宮裡頭還不知道有多少是她的人,這樣的身份,又需要什麼憑證?
外頭傳來熙熙攘攘的聲音,謝頌華很想掀開帘子看一看,但是她的目光卻一直落在獨活的臉上。
獨活攤了攤手,「不要用這樣的眼神看著我,我說了我不會害你,等時間到了,你肯定還是要感激我的。
至於這馬車外面,我勸你也不要輕舉妄動,不然……鬧出了什麼誤會可就不大好了,不是所有人都像是我這樣,願意聽你們的狡辯。」
這是什麼話!
「如今的京城與從前也很不一樣了,方才看著那一隊隊走過去巡邏的軍衛,似乎都與從前不大一樣了。」
謝頌華心裡「咯噔」了一下,知道獨活這是在警告自己。
如今這是在往宮裡的馬車上,要說想要逃離,這是最好的時機。
但是街上來來往往那麼多人,她還懷著身孕。
若是此時街上所有巡邏的人都是與他們一起的話,那她根本就沒有逃出去的可能。
最重要的還是她如今懷著身孕,不能同從前那樣膽大妄為。
所以,這馬車一路使進皇宮就顯得十分順暢。
謝頌華甚至都沒有聽到宮門口的太監說什麼話,就讓他們進去了。
隨後馬車一路往裡頭走。
謝頌華雖然來過幾次皇宮,但是對這裡頭的構造終究還是不熟,因而坐在馬車裡頭,並不知道到底走了多遠,往哪個地方去了。
不過有一點讓她意外的是,從她原來的那個地方來到京城,似乎有些太快了。
難道說,那個地方距離京城本來就很近?
還是說……
謝頌華想不出來,輕輕地搖了搖腦袋,以期望能讓自己清醒一點兒。
她知道自己有些不大對勁,困勁兒實在是太大了,每日裡都要花很多的時間在睡覺上。
實際上她這一路過來,眼睛都快要睜不開了,只不過是一直強撐著,沒有辦法,她得要知道這件事情最後會落向何處。
只是如此撐著,這個時候整個人的精神就顯得十分疲憊。
獨活就在一旁安靜地看著她,見她這個樣子不由笑了,「我若是你,我現在就安安心心地睡一覺。
畢竟你現在這個樣子,睡和不睡沒有什麼區別,對我們來說也是這樣,不過就是帶你的人,要多費兩分力氣罷了。」
縱然不知道她的最終目的是什麼,可是此時面前的這個女子的樣子,也著實叫人十分討厭。
謝頌華狠狠地白了她一眼。
獨活卻很有耐心似的,「好了好了,不要生氣了,閉上眼睛,就算是不睡,好生休息一會兒也是好的。
方才這一路上,你不是一直在盯著我,盯著窗戶的縫隙麼?盯了那麼久,難道你的眼睛不累麼?就休息一會兒吧!」
她的聲音輕輕柔柔的,和她平日裡說話的聲音完全不一樣。
謝頌華腦海中閃現了一個詞——催眠。
可是這個詞在她的腦海中,就像是一塊掉在了炎炎酷暑中的糖,開始變得有些模糊不清,邊緣融化了。
她整個腦袋也就跟著搖搖晃晃,眼前的一切也變得越來越模糊。
終於,她還是敵不過濃濃的睡意,沉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