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看去,好像還真就只剩了蕭鈺一個人。
眼下將裕豐帝的喪事辦完,才好進行下一步,關於新帝的登基,這確實是拖延不得。
謝頌華能想到,蕭鈺自然也能想到。
更何況,這會兒是謝雲蒼親自來說這事兒,他也確實不好拒絕。
這件事情就這麼定了下來。
不但蕭鈺要去主持裕豐帝的喪儀,謝頌華也得按照規矩每日過去哭靈。
這事兒看著簡單,實際上最是折磨人。
按照宮裡的規矩,一天下來,光是站著都能叫人腰酸背痛。
更何況,還要時不時地嚎兩嗓子。
謝頌華是宸王妃,在一眾內外命婦跟前,也算是地位高的,到時候肯定站在前排。
這想要作假都做不過去。
蕭鈺當即便要替她報病。
謝頌華立刻攔下了。
「如琢,我沒事兒。」
「你身體還沒有恢復。」
「我是大夫,自己的身體自己清楚,」謝頌華拉著他的手,「如今不比從前,雖然我知道你與四王爺之間的關係不錯,但是……如今你們是君臣。
且眼下你又打了這樣一場勝仗,在朝在野的呼聲都很高,越是這樣的時候,便越要注意。
先帝的時候,你縱然受寵,一向在朝堂當眾冷心冷麵,不將其他人看在眼裡。
可先帝到底是你堂兄,可是如今換成了四皇子,從輩分上來說,他就矮了你一頭。
再加上你如今的威望,和眾人對你的崇敬,若是咱們再不低調點兒,一日兩日沒有什麼,時間長了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兒……」
蕭鈺聞言不由捏緊了她的手,「怕了?」
謝頌華不知道怎麼說,這一次慶功宴上,她總覺得蕭鈺的反應有些奇怪。
雖然從前的蕭鈺也顯得很是高傲,不管是對朝廷上的文武百官,還是對皇親國戚,哪怕是對幾個皇子,也都沒有個和顏悅色的時候。
但是謝頌華看得分明,實際上他一向都很有分寸。
但是慶功宴上的時候,他對四皇子的態度很奇怪。
奇怪到讓謝頌華切切實實地感覺到了一點兒害怕。
可是在面對蕭鈺的時候,她卻搖了搖頭,而是選擇更用力地握住了他的手,「在王爺身邊,我永遠不會害怕。」
蕭鈺輕輕地將她湧入懷裡,不知道是不是謝頌華的錯覺,她似乎聽到他嘆了口氣。
很輕,但是包含了太多她一時半會兒沒有辦法理解的東西。
「如果有機會的話,我們離開京城吧!」
他這忽如其來的一句話,將謝頌華嚇了一跳,她連忙從他懷裡退出來,認真地看著蕭鈺的眼睛,「如琢,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兒了?你……你不要瞞著我呀!」
蕭鈺看她如此緊張的樣子,不由笑了,「沒有,我就是覺得,橫豎如今已經沒有什麼戰事,大啟……應該也不再需要我,而且……文家那小子確實有些天賦,加上一個陳留,差不多了,我可以考慮過自己的生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