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玉啊了一聲,神qíng還是沒什麼起伏,但是眼神閃了閃……
他父親嘆了口氣:“你叔叔胃口太大了。”說到這他不再說話,而是對阮玉揮了揮手,說:“回去上課吧。”。
阮玉點點頭,站起來,說:“父親,今晚媽帶秋秋回來。”。
這是他對他父親說的最後一句話……
這句話之後,再見到他父親就是在醫院的停屍房了……
和他母親躺在一起,蓋著白布……
車禍,連環車禍。就在他父親去機場接他母親和妹妹的時候,他母親不必死的,可惜為了護住后座不足三歲的小女兒,她被變形的車座擠壓住肺部,窒息而亡……
阮玉站在他父母的遺體面前,天早就黑了,四周也沒人,阮家的保鏢都在外邊候著,讓他們的小少爺獨自做著告別……
真冷啊,冰涼涼的,空氣都變成了冰塊似的,沉甸甸地壓住了全身,動也動不了,呼吸都被壓製得艱難不已,天氣明明還很暖,怎麼會這麼冷,這麼冷,好像從肺腑之間結出了細細的冰碴。
阮玉抬起頭走出去,“吱呀”的推門聲驚醒了門外候著的眾人,他們看著不足十歲的小少爺腳步不停直直走向了樓梯,消失在黑暗的樓梯口……
下一層樓,下一層樓,左拐就是阮秋秋的監護室,小女孩活了下來,可惜受了不輕的傷,躺在病chuáng上,眉頭擰著翻了個身……
阮玉站在chuáng邊看著,低頭摸了摸他妹妹稚嫩而柔軟的髮絲,有一點汗濕,好像還帶著一點幼童的奶香還有母親懷抱的味道,他的眼淚突然就滾了出來,就像是被不小心扎破了的熱水袋,撲簌簌地落在了阮秋秋的臉頰上……
他今年十歲,他在心中埋下了仇恨……
阮渡當家之後,看起來似乎並沒有虧待他哥哥留下的兩個幼子,甚至還十分大方體貼,吃穿用度一切都是最好最貴的,只是阮玉再也不必去上那些不可告人的課了,連那些教導過他的老師也不知去向……
阮玉在阮渡叫他去的時候,看起來鬆了一口氣似的說:“終於不用去學那些東西了。”
阮渡哈哈大笑,使勁拍了拍他尚且弱小的肩膀……
幾年之後,阮秋秋被奢華的物質和永遠不會反抗自己的傭人驕縱成不可一世的大小姐脾氣,阮玉似乎對學習產生了莫大的興趣,在所有老師眼裡成為了名副其實的優秀學生。
早幾年喪父喪母的悲劇故事似乎從這一對兄妹身上抹去了蹤跡,誰也看不出來其實他們豪華無比的別墅里只有一個一年不會回來一次的叔叔……
直到有一天阮渡找阮玉聊天,說:“再過幾年秋秋也該長大了,我給她定了一門親事。”
阮玉想說阮秋秋今年才七歲,可他只是點了點頭說:“我聽叔叔的,秋秋還小不懂事,叔叔一定是為她好的。”
阮渡又笑,眼神卻有點隱晦的暗光似的,“你今年快十五了吧?怎麼叛逆期也該到了,還這聽叔叔的話啊?”
阮玉露出笑容:“我和秋秋是孤兒,沒有叔叔要去倚靠誰呢?”。
阮渡半晌嗯了一聲,又哈哈笑了兩聲,起身道:“說什麼呢,叔叔就是你們的親人,咱們都是一家人。”說著又拿出一個小盒子,對他說:“給秋秋的,莫納家的傳家寶。”
阮玉接過來:“我會和秋秋說的。”
阮秋秋太小了,什麼都不懂,拿著鵝卵石那麼大的祖母綠寶石養蝌蚪……
如果她一直不懂什麼叫訂婚什麼叫結婚就好了,可終於有一天她撅著嘴把寶石扔到阮玉面前說,大聲說:“我才不要嫁給什麼莫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