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少東這才反應過來他說的羞rǔ是什麽意思,“這有什麽不能見人的?這醫院從早到晚患者不斷的,得什麽病的沒有,大夫什麽病沒見過?後面被撕裂去fèng針的都有的是,你這小打小鬧的,算什麽啊?再說了,有我跟著,你還怕那些大夫嘴不嚴實?”
算什麽?
葉少東,你被一個男人像個女人似的壓在身下翻來覆去的折騰一夜,你就知道這到底“算什麽”了。
陸儼在心裡冷笑,表面上卻只是轉過目光來定定地看著他,然後固執地搖頭,“我不去。”
“你!……”葉少東咬咬牙,壓下自己想掀桌踹人的衝動,又看了看chuáng上那男人cháo紅的臉色,無比煩躁的抬手一揮,“上個醫院弄的像要上刑場似的我cao!行了,不去就不去,我找人過來給你看看就是了──真他媽不願意讓那些無關緊要的人到我這房子裡來。”
其實這房子是他自己私下的一間房產,除了少數幾個關係極好的朋友和必須要知道這裡為他辦事的心腹手下之外,連家裡老爹也不知道有這麽一處地方。葉少東是那種很注重自己私人空間的人,所以當他想獨處,或者有緊急事qíng需要處理的時候,都會來這裡。
算一算,只要回到這個城市,一年中的大部分時間,都是在這裡度過的。
除了陸儼之外,葉少東沒有帶任何一個qíng婦男寵回來過。
他買了豪宅把她們圈養在裡面,就好像養在籠子裡的金絲雀,他高興了就去逗弄逗弄,不喜歡的時候,就隨意擱置,自然有那了他錢的養鳥人,替他照顧鳥兒溫飽。
可是對於陸儼,他不想這樣。
他心心念念的想了這個人整整三年,如今終於得償所願,當然要把他放在離自己最近的地方,時時刻刻的看著,寸步不離。
陸儼對他來說不是用來觀賞逗弄的金絲雀,不是任何一種用來賞心悅目的擺設和玩意兒,而是貨真價實實實在在的一塊ròu,鮮嫩美味得讓他垂涎,讓他yù罷不能。而他對待這塊ròu的態度,就是擁有,獨占,甚至,拆吞入腹。
葉少東懷著這樣的心思把陸儼安置在這裡,理由樁樁件件擺得明明白白,只是沒想到,兩個大男人在一起,實在是有諸多不便。
就比如現在,他打電話是可以叫大夫過來,可總不能任由外人看見臥室里這幅衣服內褲扔得到處都是的靡亂景象。
葉少東煩躁地抬手揉揉眉心,找到電話剛要撥出去,衣袖卻被陸儼拽住了,還是那低低的聲音,用的是那種好像是在商量似的口吻,但是表qíng卻很淡漠,“……別叫大夫來。這裡有沒有消炎退燒的藥?你幫我找兩片來就行了。發熱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qíng,我吃了藥睡一覺,醒了就沒事了。”他頓了頓,看葉少東仍舊一語不發地沒有反應,微微抿了抿唇,皺緊眉頭暗自掙扎片刻,才終於在句子的最末加上兩個字──
“……求你。”
其實陸儼不知道,他前面這種仿佛在閒話家常似的平和樣子實際上是讓葉少東很受用的,本來內心裡已經妥協的葉三少剛要點頭,動作卻因為他一句“求你”硬生生的僵住,原本已經從煩躁狀態緩和下來的臉色兀然變得yīn沈,可是臉上先前那樣真切而生動的感qíng,卻統統都消失不見了。
只剩下他慣常帶著漫不經心的笑意俯視一切的輕漫表qíng,微微挑眉,再開口的時候,語氣已經是陸儼所熟悉的戲謔,“求我?陸儼,你求人,好歹也要有個求人的樣子吧?你這趾高氣昂的,求給誰看呢?”
其實這種態度和措辭就是葉少東那霸王脾氣下的一點兒劣根,簡單來說,你讓他不好受了,你也別想痛快。
但是陸儼這個人,他能承受和容忍的底線就擺在那裡,在這個範圍之內,由於qiáng權壓迫,無法反抗的他被人搓圓捏扁咬咬牙也就忍了下來,但是一旦越過了這條底線,那哪怕是拼個魚死網破,他也不可能讓你如願。
這一點,從他三年前不顧後果地拿著花瓶下了死手去砸葉少東的腦袋然後藏匿人海,卻在三年後為了救父親一命想也不想就答應葉少東的條件,就可以輕而易舉的看出來。
所以葉少東這話出口,他反倒不再說什麽了,放開抓著男人衣袖的手,重新躺回chuáng上,閉著眼,樣子安然靜默。
擺明了隨便葉少東想怎麽樣的架勢。
反倒是以往說一不二的葉三少看著他的樣子先妥協了,長久的沈默之後,男人沈穩有力的腳步聲去了又來,停在chuáng頭,有高大的yīn影遮住了他眼前感受到的晨光,“起來,吃藥。”
男人的聲音冷硬,陸儼睜開眼,卻看到葉少東手裡拿著兩片藥和一杯水站在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