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儼話音未落,原本氣氛緊繃bī仄的法庭內就響起了此起彼伏、幾乎無法克制的倒吸氣的聲音……
緊接著一片譁然。
葉少東聞言猛的睜大眼睛簡直不敢置信地死死盯著他,眼睛裡的意外和震驚最後全都被cháo水般洶湧奔騰上來的狂喜所淹沒,他qíng不自禁地慢慢從被告席上站起來了,如果不是身前有圍欄擋著,他簡直要撲過去把陸儼按倒在地狠狠地疼愛一番!
而在他站起來的時候,法庭的最後排,林清遠也慢慢站了起來,手指因為憤怒而捏得劈啪作響,下唇被牙齒咬得沒有血色,那緊緊眯起來的秀長眸子狠狠地盯著前面的陸儼,恨不得在陸儼身上活生生戳無數個血dòng出來!……
反而,不管林清遠怎麽咬牙切齒,這場庭審在證人反水的qíng況下局勢完全逆轉,他處心積慮要扳倒的葉少東,最後除了因為假帳問題而被處以巨額罰款外,公司方的其他指控都因證據不足而不能成立,無法定罪,作為本案的第一被告葉少東,被當庭釋放。
……
……
陸儼比其他人離庭要稍早些,卻不成想,他剛下到法院台階下面的時候,還是被人追上了……
“陸儼!他媽的賤貨,你竟然敢在這種時候跟我反水?!”
林清遠跑著幾步追上他,面目猙獰,往日貴公子的形象全然不見了。陸儼任憑他抓著自己的衣領也不反抗,目光淡淡地越過他看向隨後追出來的葉少東,反而覺得有趣地又挑了挑眉。
下一秒,他挑起的眉毛還沒來得及放下,葉少東的拳頭就從背後到了林清遠身上,林清遠反應也是極快,扭著身子堪堪躲過,但是再轉身,葉少東已經攔在他前面,把陸儼護在了身後。
這一次陸儼站在原地,沒有走。
葉少東從背後去抓陸儼的手,被陸儼一甩手躲開了,他鍥而不捨地再去抓,陸儼的指尖僵了僵,然後就試著慢慢放鬆下來,由著他把自己手指扣在掌心,沒有再掙扎……
相貼的掌心傳來溫熱的溫度,在這樣乍暖還寒的時候,那種gān燥的暖意莫名的讓人心裡跟著發軟……暖暖的,感到莫名的安心。
葉少東顯然就沒打算跟林清遠動手。一招分開後,他抓著陸儼,斜勾著嘴角意味深長地哼笑,“林公子現在還有閒心在這裡教養全無地大呼小叫,看來是對家裡的qíng況一無所知啊。”
葉少東和林清遠也鬥了好幾年,兩個人都不是白給的腦子,幾乎是聽見葉少東這麽說話的一瞬間林清遠就察覺到不對,他皺著眉,緊繃著聲音警惕地追問葉少東,“你什麽意思?”
葉少東笑成了一個典型的jian賊臉,“你打個電話回家問問不就知道了?”
林清遠狐疑地打了個電話回去,還沒說上幾句,他臉色猛地就變了,緊接著他掛斷電話,一手抓著手機一手食指狠狠地隔空點了點葉少東,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他咬著牙轉頭就朝自家車子的方向狂奔而去,一邊跑一邊大聲招呼了司機,幾乎在他上車關上門的一瞬間,林家的車子就猛地一打輪倏地竄出了中院的大門!
一切的發生,前前後後不超過兩分鍾。
完全不知什麽qíng況的陸儼看得目瞪口呆。
葉少東看著他的樣子,在看看此刻兩個人握在一起的手,心qíng大好眉開眼笑,那感覺就仿佛半年牢獄之災的晦氣都因為這一個牽手一掃而空了似的,“我的案子今天開庭,林家大半的注意力都轉移到我身上了,所以他們怎麽都想不到,魏叔趁著開庭的這段時間,親自把記錄著林家這些年來重大違法違規問題的卷宗送到了紀檢高層的手上。”
他頓了頓,看著林清遠車子消失的方向,嘴角掠出慣常菲薄的笑意,發音輕巧而語氣輕快地接著慢慢說道:“──林家,完了。”
林清遠整葉三用的是帳本,葉家反擊林家時拿的是卷宗,單從這兩件東西的名詞對比上,孰qiáng孰弱,也一眼分明了。
聽著葉少東說的,陸儼也微微鬆了一口氣。
這時簡直堪比重獲新生的葉三少手爪子不老實地開始忍不住用自己的掌心磨蹭他的掌心,掌心摩擦帶來痒痒的觸感,在兩人面對面製造的這個狹小的空間裡,顯得越發曖昧……
陸儼有點兒不自在地再度猛然一把甩開葉三的手。
葉三鍥而不捨,這次gān脆整個人都貼了上來……
陸儼受不了膩歪地大步往前走,最後卻忍無可忍地猛的回頭,一雙禁yù般黑白分明的漂亮眸子惡狠狠地瞪著他,“你他媽的再敢動手動腳,信不信我現在就回去找法官翻供再把你送進監獄?!”
葉三一直跟著他的腳步,手臂不斷的試圖樓上陸儼的腰。聞言很認真地上下把陸儼看了一圈兒,然後不以為然哼哼,“那你去啊。”
“你以為我不敢?!”
“媳婦兒你當然敢,”葉少東果斷地承認他媳婦兒的彪悍,然後低頭迅速地在陸儼腦門上落下一個吻,“啵”的一聲,響亮又歡快……
“──但我打賭你捨不得。”
陸儼在大街上被這恬不知恥的男人粘的臉色通紅,想也不想一個肘擊直接往葉少東的胃部招呼,“誰他媽是你媳婦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