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晉康帝都得不到的女人,難怪他連爭也未曾爭過。
那麼前世呢?姜嫿想不起敦親王妃的宿命,直到她死的那一刻,敦親王妃似乎仍在鶴林寺中修行,她忍不住去想,她以為的救國救民的蘇玉城,領兵抗遼,粉碎宋梓言的陰謀,會不會心裡藏著跟宋梓言一樣的野心,想得到那個位置,衝冠一怒為紅顏?
這也並非沒有先例,前朝高祖便是為了爭個女人才舉旗逐鹿,最終得償所願。
姜嫿望著亭中身姿綽約,儀態比白鶴更清傲的明靜師太,有些茫然,前世蘇玉城為明靜師太守身如玉,一直未娶,今生為何會應下他們的親事呢?
她這才想起,蘇玉城從未說過中意這門親事,他不過是因著一道聖旨不能反抗罷了,這些日子的好不過是做樣子給外人看,迷惑晉康帝而已。
心房被酸澀填滿,她獨獨忘了,並沒有人監視著蘇玉城,若是做做樣子,他大可不必事無巨細做得那般真。
姜嫿一副悵然若失的神態,連林夫人同她說話也沒聽到心裡去,只記得姜勖說的話,蘇玉城有事先走一步。
他哪裡是先走一步,明明是求而不得神傷不能自已,不想被她瞧見罷了。
直到天色漸晚,夜幕上垂著許多星子,姜嫿坐在回程的馬車上,眸光才終於重歸清明。
人人都在爭取自己想要的,宋梓言想要這江山,蘇玉城是為了美人,而她重活一世本就不是為了覓良人,而是為著護住她的家人,不叫大晉疆土被北遼鐵騎輕賤。
他娶她只是一個幌子,難道不是好事嗎?正如她最初所願,說來亦是她自己不堅定,輕易便對他動了心,幸好醒悟得早,否則她真怕自己會成為第二個郭飛燕。
第18章
婚期將至,姜嫿卻覺得整個人都憊懶了,對嫁妝、釵鈿皆提不起興致,相好的貴女紛紛登門相賀亦被她一律推掉,整日不是去園子裡作畫,便是去水榭中撫琴,以寧靜心緒。
自從鶴林寺歸來,姜嫿便無數次懷疑自己,莫非她設計嫁與蘇玉城,並不全是為了結盟,更多的是為了做給宋梓言看,沒有了他,她能嫁的更好?
這些時日想起宋梓言,心緒已平和許多,似乎那只是個曾經熟悉的陌生人,做給他看或許不是因為在乎,而因前世求不得,到底意難平吧。
即便姜嫿沒有刻意打聽宋梓言的消息,卻也無意間從僕婦口中聽說,宋梓言仍中了探花郎。當時只覺好笑,殿試之上,有蘇玉城芝蘭玉樹在前,晉康帝怎的會點宋梓言為探花?看來晉康帝不僅為君不端,連眼光也不好。
唯一讓她困惑的是,宋家竟與郭家定下親事,即便有她推波助瀾的成分在,仍覺得快了些。畢竟以宋梓言的心性,吊人胃口才是他慣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