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獨郭飛燕,她生性謹慎,九死一生輾轉來到北遼更是處處小心,她對姜嫿又比旁人熟悉許多,若非姜嫿小心,幾次都差點被她發現端倪。
這一戰,打了十餘日,北遼被趕回漠北貧瘠的草原腹地,遼王駕崩,五皇子繼位,向大晉遞交降書,甚至要將宋梓言交給蘇玉城處置,可惜宋梓言跑了不見蹤影。
姜嫿混進北遼時便知,遼王野心勃勃,五皇子卻貪圖安穩,遼王更器重的是同樣狼性的宋梓言,可惜宋梓言初入北遼勢力終不及五皇子。
五皇子撤兵後,遼王心生不滿,意圖提前傳位給宋梓言,五皇子卻做了件此生唯二狼性之事,他弒父奪位,還把楊月搶入後宮軟禁。
可以說是拔了宋梓言賴以生存的,最有力的爪牙,宋梓言若不跑,豈能有命再過一個年?
唯一讓姜嫿唏噓不已的是郭飛燕,再過幾個月她便要臨盆了,五皇子是不會放過懷有宋梓言骨肉的她的,不知她此刻是死是活。
姜嫿本想提前回京,看看宮中情形如何,尤其是晉康帝,若連床都起不來,也不知孟皇后如何撐得住。
可宋梓言仍在外逃竄,蘇玉城不放心,便一直將她拘在北疆府衙,直到整頓好北疆軍民,過了月余,方才奉詔領兵回京。
多年以後,姜嫿仍記得回京那日情形。
通向城門的官道兩側,京城內外的百姓自發而來的歡迎隊伍,綿延十餘里。
二月里,河邊細柳已吐新芽,路邊溪水潺潺,已有貪玩的野鴨出來划水,處處透著勃勃生機。
百姓們望著身披銀光甲騎著高頭大馬的蘇玉城,個個熱淚盈眶,望著他的目光彷如望著戰神臨世。
姜嫿便是在這樣的目光中,被蘇玉城圈在懷中的,一路被人行著注目禮,叫她如坐針氈。
也不知蘇玉城如何想的,明明進京前她都坐在馬車中,可靠近城門時,她睡得渾渾噩噩,卻被他撈至馬背上,非要她同他一起受萬民稱頌。
御道旁,茶樓酒肆里,擠滿了歡呼的人群,也是這一日,姜嫿方知,原來大晉的百姓一點也不低調。
這麼好的氛圍,蘇玉城卻偏偏視而不見,而是俯下身子,溫熱的鼻息撲在她珠玉般的耳垂處:“今日凱旋而歸,娘子是否該兌現承諾了?”
姜嫿面頰一紅,卻一臉無辜道:“什麼承諾?飲桂花酒麼?你先去宮中復命,我這就先回府親手將酒罈挖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