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去吃飯。」這會許晟的臉皮倒是很薄,嗔怒地瞪了他一眼,「今天你起碼得把一半米飯吃完,聽見沒有。」
自從程傾在他面前說自己有胃病以後,只要他沒行程,就算沒有他的戲份也會留下盯著程傾吃完午飯。
被拉走以前,程傾的目光漫不經意地落向正在反光板前補妝,準備下一場戲開拍的楚知鈺身上。他們的視線在空氣中短暫碰撞,水過無痕。
事情的轉機發生在又是兩天後,一場空氣預報中都沒有通知的暴雨的來臨。
這場雨剛落的時候,陳樅本想調整拍攝順序藉此先將幾場雨中戲拍了,畢竟人造雨同天公作美還是有所區別。但棚才剛搭起來,頗有意境的渺渺細雨轉瞬便變得磅礴,一盆水一樣從天上傾盆潑下。
因著這場變故,橫店的所有劇組都停了機,演員也自然收穫了幾天不知何時畫上終止的假期。
岑遠便是在這個時候派了人手來接他。
氣壓低沉天色昏黃幽暗的雨天格外催生困意,金華到上海,約兩個半小時的車程,程傾一路睡到了岑遠下榻的酒店門口。
侍者撐傘為他打開車門時,他的眼睛還因沒能完全脫離睡眠而半睜不開。是下車踏出的第一步冰冷的雨水飛濺,打在他精細的腳踝,才令神志清醒。
程傾的確不知道,岑遠頂著浙滬一帶的暴雨突然喊他過來是為了什麼。在總統套房的超大沙發上思緒放飛了不知道多久,玄關才傳來聲響。
只是來人不是岑遠,而是一排抱著帶有透明膜的高檔禮服的工作人員。他們依次排隊進來,為首的徵詢了程傾的穿衣喜好。
他最後選了一套白色西服,領口懸下枚設計感的銀鏈,胸前還有亮鑽點綴。是既不會顯得過於隆重,也不會出什麼差錯的款式。
岑遠安排給他妝造的人數眾多,這種架勢一看要帶他去參加的便不是簡單場合。不過妝容最後倒是沒上,化妝師盯著他的臉沉思半晌,只給他塗了個潤唇膏。
岑遠似乎是卡著點的到來,他被通知下樓的時候,剛好完成一系列的流程。
岑遠今天照舊穿著一身黑色西裝,卻一點沒令人審美疲勞,舉手投足間優雅矜貴畢露。
前排車座後鑲嵌的液晶屏亮著光,他冷淡的側顏輪廓被照得分明。此刻正微微垂眸盯著手中的文件,操著一口流利性感的英倫腔作著線上會議,喉結凸起滾動。
程傾有時候真的會覺得,哪怕他不是產業遍布各種領域的岑式掌權人,單憑這麼一張臉,在娛樂圈中也絕對能夠獨占一峰。
他沒有打擾岑遠,直到對方收攏起文件,才眨了眨眼,問道:「哥哥,你要帶我去哪?」
「李家宴會。」岑遠將文件遞給前排提前迎來接手的助理,為他作了解釋,「李家是在南方一帶做證劵資金的,關係網會比較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