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對於作演有些沒了底氣,還是本就如此設計,總之比及方才程傾的氣勢弱下去得太明顯,可他還是再次重複地問道:「......你到底想要幹什麼?」
「你知道。」岑遠只是平靜地回以三個字。
「不管怎麼樣,我們都已經結束了。」一點一點地推開遮擋視野的臂膀,程傾跌進了岑遠眼眸的深淵,「你也知道,我不可能會如你所願。」
岑遠卻不對此作出任何回饋,像在逗弄自己的寵物,只需勾勾手示意,便足夠令他自己主動的跟來上前。
這不是程傾所想要看到的局面。
程傾寧願岑遠暴怒,引得楚知鈺直接和他兩相對峙。可對方的平靜明顯造成了自己的入局,其中楚知鈺也必然不會插手的,只有他們彼此之間句句打著啞謎的交鋒。
感受交握的手上力道的一緊又一松,程傾最終還是脫離楚知鈺的範圍,向岑遠邁開了步,半濕半乾的淚痕在走動帶起的微風下泛起陣陣涼意。
而自始至終,岑遠周身的氣場都只是無害。
無害得令程傾的每一次呼吸都無比的發空發虛。等到在他身前兩步的距離停下站定,靜待著岑遠繼續起這段獨屬於他們彼此的交談,就已經瀕臨窒息。
可是程傾再一次地猜錯了對方的意圖。岑遠不但沒有立刻對他執行死刑,反而是多此一舉地復念起審判之語:「你還應該知道,只要是我想做的,就沒有做不成的。」
他這麼說,明明是要讓程傾知道他根本就沒打算準備出手。
程傾實在厭煩於這樣無休無止的承接,抬起眸同他對視的動作快而犀利,可表情卻依然是個只能隨波逐流的弱者,無辜到了極點:「你到底想要幹什麼?」
「之前的確是我不該那麼講你。」岑遠卻似乎打定了主意要跟他繞圈,不知是在真心誇讚還是反諷地道,「你不是只有些小聰明,你是真的聰明。」
但不管是前者還是後者,在這一刻,都足矣令程傾方才強壓慌亂的虛焦眼神漸漸變得凝聚。
楚知鈺遠遠投注而來的目光,也愈發緊湊了。
只是不是由於對待岑遠的防備與警惕,反而是感到無比的奇怪。奇怪他們之間的氛圍太平靜,一點看不出是因感情糾葛的暗潮洶湧、一觸即發。
——他們更像是在談判。
可任由他們這段時間內的萬般揣測,岑遠的心境到底如何,有也當然只會有他自己知道。
沒了程傾愛他的假象在前作掩,一切的邏輯串聯都無比的順利。幾乎是在反轉發生的幾息之間,岑遠便想清了所有。
而對於這個徹頭徹尾的騙局,五年間他卻從未對之有過起疑的認知所帶來的羞辱和敗落感,在那一瞬的確要蓋過所有其它。
畢竟他也曾設想過事情的走向可能不會令他得償所願,到達不得不動用些外力手段的地步。可他從來沒有想過,事態會是因程傾這邊的完全脫軌失控,從而發展到達的最壞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