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寧葭落在趙常樂身上的目光,登時犀利起來。
衣服暴露,一副浪蕩模樣,莫非是送給祭酒的姬妾?
這兩個字剛一浮現,寧葭就瞪了趙常樂一眼。
此時寧伯又道,“還沒想到安排她幹什麼活,目前各處也不怎麼缺人。”
這話一出,寧葭頓時放心了。
原來不是姬妾。
就說嘛,上大夫怎麼會收這種女人!
寧葭盯著趙常樂,心裡不屑。
這人一看平時就沒幹過活,細皮嫩肉的。若是讓她去干粗活,把皮膚都曬的黝黑才好。
寧葭眼睛一轉,道,“阿父,剛巧昨天灑掃的丹河跟我說,她一個人清掃前院後院,有些顧不過來,問我能不能添一個人手。您看呢?”
寧伯本就愁怎麼安排趙常樂,如今一聽,想了想,覺得不錯。
粗使的灑掃僕役,沒機會見到大郎,且活計很累,這舞姬怕是也沒機會起什么小心思。
寧伯立刻同意。
叫了個引路的小丫鬟過來,寧伯不同趙常樂多說話,讓小丫鬟帶她離開。
小丫鬟將趙常樂帶到後院一排倒座房裡,敲了敲一扇門,喊道,“丹河!丹河!”
沒反應。
小丫鬟直接推門而入,裡面也沒人。
便對趙常樂道,
“我忘了,丹河這會正忙著幹活。你以後就跟她住一起,這會你就自己先呆著吧。她回來了再說。”
趙常樂點頭,那丫鬟離開了。
於是就只剩她一個人在房間裡。
這房間小,靠牆壘了一個土炕,睡兩個人還寬鬆。炕邊是一個木箱子,其餘並無他物。
地面無磚,牆面未漆,十分簡陋。
趙常樂掃了一圈後,眉頭久久未曾散開——這種地方,怎麼住人啊?
昨晚柴房,那是沒辦法,她以為從柴房出來之後,自己的境況會好很多呢。
中山公主從小錦衣玉食,所能想到的最破爛的地方,是她貼身侍女住的偏殿。比她的主殿小許多,窗戶上連雕花紋路都沒有。
她沒想到,原來還有這麼狹窄與破舊的地方。
趙常樂嘆氣,以後就要住在這裡麼?
她環顧一圈,在牆角看到一個水盆,便想到自己渾身髒兮兮的,她好潔,立刻就覺得各種不舒服。
趙常樂蹲在水盆旁,準備擦洗一下自己,可看到水波里映照出的面孔後,她瞬間愣住。
水波映照出的面容不甚清晰,可她還是看清了——一雙內勾外翹的鳳眼,並左眼角一顆小痣。
趙常樂以為是這具身體濃妝艷抹的緣故,她連忙用手舀水,將自己臉上亂七八糟的濃妝洗掉。
還是那雙鳳眼,若是遮住下半張臉不看,這具身體的眉眼與她簡直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