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未寫過這樣的東西!
“一定是別人仿我字跡!這絲帛你哪裡得來?”
郎中令冷笑,
“今晨國君出城行獵,林間刺客刺殺,一擊不中,自刎御前。”
郎中令從士兵手上拿過絲帛,在楊錯面前抖了抖,
“這絲帛……是從刺客身上搜出來的。”
“王遇刺?!”
楊錯邁步上前,大驚失色,
“國君可有事?”
國君乃姬姓旁枝,早年一直在民間,並無多少見識,但幸在心性堅定,又十分好學,這幾年楊錯一直給他教授學問,輔佐政事,就是希望他能早日成長為一個合格的國君。
二人頗有些師徒之情。
郎中令真是服了楊錯,怎麼到這個地步還能裝出一副不知情模樣。
“楊錯,事已至此,你再裝傻就沒意思了。”
他揚手,身後士兵又捧上一個小匣子,他接過來,打開匣子,問道,
“這匣子,是我剛在書房裡翻出來的,裡面的東西,也一定都是上大夫您的,是不是?”
“上大夫”三字,被他說的無限諷刺。
楊錯面色鐵青,看著郎中令手中的匣子。
那是他裝重要文書的匣子,沒錯。
郎中令施施然,從匣中取出三片絲帛來,再加上今早從刺客身上搜出的絲帛,一共四封,一一攤在案桌上。
他指著桌上絲帛,
“上大夫給刺客去密信,命刺客六月初四舉事,行刺國君……”
第一封絲帛,上書楊錯密文,“六月初四,國君行獵,殺之。”
“刺客則給你回信,以表忠心。”
第二封,第三封絲帛,是陌生字跡,想來是那刺客寫的。“願為祭酒肝腦塗地”,“三日之後,不敢惜命”。
楊錯聽到這裡,已明白自己陷入了一個巨大的陰謀之中。
背後謀劃此事之人,心思何其縝密,手段又是何其隱秘。
他書房中何時多了這些東西,他竟一無所知。
楊錯緊緊捏拳,“敢問郎中令,我有何理由行刺國君?”
郎中令聞言,將桌上第四封絲帛撈在手裡,在楊錯面前晃了晃。
“理由?這就是理由。你說自己懷才不遇,又說國君才德低下,不堪為君。”
他聲音陡然冷厲,大吼一聲,
“我王不堪為君,所以你就想殺了他,自己取而代之嗎!”
絲帛在楊錯面前一晃,楊錯臉色陡然一變,仿佛看到了鬼。
他一把伸出手就要去搶,郎中令卻以為他是要毀滅罪證,連忙閃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