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殺他?當真是不長眼。
他放下心來,揮匕首斬斷了馬兒套車的繩子,摘了一盞羊角燈,然後跨上馬去,沿著暗衛的信號一路找趙常樂。
騎了約一刻鐘的馬,終於到了一處密林外,可入目所見,卻是躺了一地的屍體,根本不見趙常樂的身影。
楊錯大驚,翻身下馬,匆匆跑過去。
大聲喊,“笑兒?笑兒!”
她呢!
“祭……祭酒……”
忽然,一旁傳來微弱的聲音,楊錯忙跑過去蹲下,看到是他派去保護趙常樂的暗衛首領。
長刀沒入他的肺部,他瞳孔已經開始渙散了,卻還是支撐道,
“女郎被……帶走了……”
仿佛支撐這樣久,只為匯報這一句話。說罷再扛不住,徹底咽了氣。
楊錯跌在雨中。
狂風吹過,將一個帷帽吹到他腳邊,他伸手撿了起來。
他還能想起來,今天下午替她綁帷帽絲帶時,她微微抬起臉,下巴光潔的觸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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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常樂從劇烈的頭暈中睜開了眼。
她記不得這是自己第幾次醒來了,只知道每一次醒來,她都在不同的交通工具上。
她還記得那個暴雨夜,楊錯派來保護她的暗衛被誅殺,而那些人並不想殺她,只是將她打暈過去。
第一次她醒來,是在一架馬車上,她身旁坐著一個五大三粗的漢子,但雖然長得兇悍,卻並無傷害她的意思。只是遞了一碗水過來,強行給她灌了進去。
趙常樂便又暈了過去。
第二次醒來,她在一艘小船上,不知道距離上次暈倒過了幾天。
也是被餵了一碗水,然後又暈了過去。
第三次,第四次……
只要她一醒來,簡單吃過之後,立刻就會被迷暈過去,她連一點反抗的舉動都做不出來。
這天她再一次睜開眼,發現自己這回終於躺在一個屋子裡了。
沒有換交通工具,說明她終於到了最終的地方了麼?
屋子並不大,也不算華貴。
趙常樂想掙扎著爬下床去,可腳剛落地,就覺得頭暈萬分,登時腿一軟,摔到了地上。
她畢竟被迷藥迷了這麼多次,又一路都在路上顛簸,一時半會沒緩過來。
這時房門傳來響動,門被推開,一個人影逆光走了進來。
趙常樂頭暈眼花,那人影又逆光,她沒看清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