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活著,比死了還要痛苦。
公子息走進屋內,跪在趙常樂身側,將她抱進懷裡。
她瘦的只剩一把骨頭了,因哭泣而脊背顫抖,肩胛骨像兩隻纖薄的蝴蝶,仿佛能割破他的胸膛。
“我為什麼要殺你啊。”
公子息道,“你就是我的命。”
是黑夜裡唯一的光,是寒冬里唯一的暖,是此生唯一的執念。
我愛你啊。
哭過之後,趙常樂好似摒棄了所有劇烈的情緒,麻木的坐在床上。
公子息命人又煮了一碗粥,親手端著碗,勺子舀起,他輕吹了吹氣,送到趙常樂嘴邊。
趙常樂沒有抗拒,咽了下去。
趙常樂配合的態度令公子息心情大好,他眼眸里都跳出光來,幾乎是小心翼翼的問她,
“燙不燙?”
趙常樂不說話,但這依舊不能阻止公子息的好心情。
只要笑兒在他身邊,他就很滿足了。
哪怕她恨他,哪怕她怨他,都無所謂。
他只要她永遠在他身邊。
他在這世上是孤獨的一個人。
他與趙氏沒有任何血脈聯繫,可所謂的姬氏,他又從來沒有見過。
他像是生錯了地方的人,觸目都是冷漠,行走在黑暗無邊的荒原上。
她是荒原中唯一的燈,是天地里唯一的光。
永遠不可能放手。
公子息又餵了一口,帶了些哄小孩的溫柔聲色,
“我知道你喜歡甜的,可如今在山裡,東西不齊備,只好暫時委屈你喝白粥了。”
聽到“山里”二字,趙常樂眼眸才動了動,終於開口道,
“山里?”
“我現在到底在哪裡?”
終於肯和他講話了,公子息想。
他又餵了趙常樂一口粥,伸手輕給她擦了擦嘴角,才輕聲解釋,
“如今在巴蜀的一座山里。”
巴蜀?
趙常樂心裡一驚。
自古蜀道難,巴蜀之地因地利之便,從未被中原納入版圖之中,而是自成一國;更遑論這裡有許多高山密林,是躲藏的好地方。
公子息逃入巴蜀,怕是很難被找出來了。
“你莫非要一輩子呆在山裡做野人不成?!”
公子息聞言笑了笑,“怎麼捨得笑兒和我在山裡呆著。放心吧,過陣子就離開這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