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他這時候講道理是講不通的,趙常樂只好哄他,“好好好我答應你,只要你乖乖站起來,我就答應你。”
楊錯霧蒙蒙的眼睛一亮,這下終於不再躺在地上賴皮,借著趙常樂扶他的力道,他也撐起身子站了起來。
但因高燒,他渾身沒力氣,頭暈目眩,手軟腳軟,幾乎是將大半個身子靠在了趙常樂身上。
趙常樂差點被他壓到地上去,咬牙把他扛進了自己的房間裡,放在了自己的床上。
做完這一切,她渾身出了一場大汗,而反觀楊錯,卻已經在她床上暈過去了。
她連忙將他上身衣服剝開,見果然背上燒傷處流出膿血,將昨日抹的藥膏都沖刷掉了。
又去探他額頭,觸手高燒,燙的讓她立刻縮回手。
他這樣脆弱,背上的傷這樣醜陋,讓趙常樂忍不住想起自己做的夢裡,那個明明清秀,卻將自己毀容的青年。
仇恨是什麼呢?
仇恨讓人面目全非,讓人除了恨之外,七情六慾都不能有。
仇恨……到她這裡,就結束吧。
前世的事情,不想追究。
趙常樂嘆了一口氣,連忙去叫大夫。
診脈、扎針、上藥……
一番動作下來,竟已過了大半天,大夫走後,趙常樂嘆氣趴在床邊,伸手去摸楊錯的額頭。
他的燒已經退了,大夫說楊錯習武,所以體質比常人要好,一般人退燒沒這樣容易。
但他畢竟傷重,還是要多休息,不能再作踐身體。
折騰了一天,趙常樂累的要命,要知道她也是從火海逃出來的人,她也是個病號,且她的體質還沒楊錯那麼好。
看楊錯睡的安穩,短時間內應當不需要有人照料。
趙常樂安心下來,拖著疲憊的身體,繞過屏風走到外間,撲在矮榻上,竟是累的半分思緒都沒有,直接睡了過去。
等她醒過來時,忽然覺得有些不對。
為什麼楊錯不在床上睡著,反而趴在她矮榻邊?
他身體修長,這小榻很矮,他趴在那裡,簡直像一隻受了委屈的大狗子。
有床不睡,非來趴著?他是不是仗著自己的體質好,所以隨便折騰。
趙常樂狠狠戳了戳楊錯的額,“醒來!”
楊錯一向淺眠,很快睜開眼,只是因身體不好,所以一時沒有立刻清醒過來。
“笑兒?”
聲音還有點啞,騷騷痒痒的。
趙常樂瞪著他,“你什麼時候醒來的?”
楊錯眨了眨眼,乖乖回憶,“大概……兩個時辰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