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只是看見了一個合適的工具,並認為它有解決問題的可能。」雅科夫列維奇說,「解決它的鑰匙公認在數論代數領域。而現在,這個領域也確實出現了鑰匙。你難道不會好奇嗎?」
他說著又看了路乘川一眼:「你是威爾遜的同學,不要讓繁複的工作侵蝕了你對數學的好奇與直覺。」
路乘川聞言一震,他不由自主地問:「您當年從阿利鐸國立大學辭職,又拒絕了德蘭塔與頓涅瑟斯的聘任邀請,就是因為想專心研究數學嗎?」
他與雅科夫列維奇是同時代的人。雅科夫列維奇當年二十來歲,也還是個年輕人時就在世界數學界裡名聲大噪。路乘川幾乎聽過他每一件出人意料的往事。
當年雅科夫列維奇在拒了馬緹契卡獎後,又連著拒絕了德蘭塔與頓涅瑟斯的邀請,數學界無數人都在說他傲慢得過了頭,是個腦子裡只有數字的傻瓜。
可現在面對他本人,路乘川心中卻生出了一些震撼的敬佩。
不是每一個人都能那麼果斷的拒絕金錢與榮譽。
然而雅科夫列維奇只是不耐煩地看了他一眼:「我只是不想再繼續面對那麼多傻瓜。讓我們專注眼前的問題。」
三人圍坐在客廳的茶几前,一人一支筆一個本子,一直聊到太陽落山才停下來。
煮著的奶茶續了幾次,三個筆記本都寫了小半本,草稿紙更是堆了滿桌。
景長嘉一邊收拾草稿紙,一邊就聽雅科夫列維奇問他:「你男朋友還不回來了嗎?」
路乘川:「……???」
路乘川瞳孔地震地看向景長嘉。
景長嘉面不改色心不跳:「他忙,今天不會過來。」
雅科夫列維奇眉頭一皺:「那我們吃什麼。」
「吃食堂好嗎?」景長嘉問,「我們食堂味道也不錯。」
雅科夫列維奇有些不高興地沉默了一瞬,才又開口說:「可以。吃飯本身也只是為了維持生命而已。」
景長嘉聽了這話,笑眯眯地又說:「下次他來,您過來吃飯呀。」
「好。」雅科夫列維奇答應得毫不猶豫。
路乘川感覺自己短短一下午受到的衝擊,比整個上半年加起來都要多。他看著景長嘉,用眼神示意了半天,他的得意弟子對他的視線選擇了視而不見。
等吃過飯,兩人將雅科夫列維奇送去了他位於景長嘉隔壁的住處後,路乘川立刻就問:「你男朋友是什麼情況?」
景長嘉笑眯眯地拍了拍老師的手,反問道:「學校不允許老師交男朋友嗎?」
路乘川被他反問得整個人都楞了一下,才反應過來:「那是學校允許不允許的事情嗎?什麼時候交的男朋友啊?」
「是雅科夫先生誤會了。」景長嘉說。
路乘川還沒來得及鬆口氣,就聽景長嘉繼續道:「我還沒追到,還沒正式在一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