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緒讓女同學悲痛,但理智上又讓她清醒,清醒的知道,她們一無所獲。
痛苦的情緒在隊友間可以隨意表現,但在「外人」的面前,女同學也只是強行壓抑著痛苦說道:「……謝謝你,送了他最後一程。」
沉默是最好的應答方式。
至少另一個男同學已經開始安慰起了賀景同:「這些突然的變化,我們會慢慢消化,事情的情況我們也會自己調查,但作為意外被牽扯進來的你,希望你也不要有太大的心理壓力……」
他深深地呼出了一口氣,和不久之前警惕且充滿了氣勢的表現截然不同,就連眼窩區域。看起來都布滿了深深的疲累:「不然……不然姜南就算是死,恐怕也原諒不了自己吧。」
學院裡,始終關注著這兒的安來,真的很想說一句,不會說話就別說……
電腦的顯示屏上,肉眼可見的,賀景同僵硬在了原地。
「……我本來可以救他的。」賀景同低著頭,睫毛輕顫,「要是我沒有聽他說話,第一時間把他送到學校,又或者直接給祁學一打電話……」
不遠處的兩個同學露出了不忍的表情。他們又一次感覺到了賀景同身上那種茫然。
他知道什麼?
異靈科的學生,一半都是簡紫芮這種有傳承的,部分是祁學一那種半路覺醒。
但就算是半路覺醒,高一年級的時候,也會給學生留出足夠的時間,去了解另一個世界。
轉學生?
這讓他們清楚明白了一個事實。
一個賀景同三觀被打破且重組的時間,還不到一個月的事實。
賀景同握緊拳頭,抬頭看向兩人,聲音喑啞,眼尾泛紅:「何況就算身體被改造也沒有關係的吧,就算會爆炸,也不會影響到別人。總有空曠的地方,總會有沒有必要一定去死的理由,何況就算是徹底變成了異靈……那萬一呢?」
「萬一有相關的人研究過這個方向,有針對逆轉的辦法呢。」
「世界那麼大,可能性那麼多……」
「說什麼結局只有一個,如果只有一個……
要是真的只有一個……」
那他的努力還有什麼意義?
這串文字,在安來的內心,劃下了深刻的痕跡。
另外兩個同學也是掐緊了手。
「可那是他自己決定的。」
「那是他自己做下的決定!」女同學又一次地拉住了賀景同的衣領,「你憑什麼要求一個自己都有了決斷的人,還去思考那些不能實現的理由?幹什麼呀?你不覺得對一個死人還這樣要求太過分了嗎!?」
她更想說的其實是,你一個真正動手殺人的,憑什麼還要比她們這些相關同伴,表現的還要痛苦?
這難道不會顯得很可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