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從未想過理解你,對你所做之事只有質疑的朋友?」傅澤荀說話時,雙手還高高抬起,猶如樂團的指揮,帶著輕微的浮誇,又像是情緒的高昂,「我當然知道人和人之間不可能全部理解,可如果安來真的是我的朋友,他為什麼連問都沒問過我,就直接對我的行為產生質疑?」
「他至少應該嘗試把我拉回正道才對吧。」
「就算最後一定會失敗。」傅澤荀說這話的時候輕笑了一聲,莫名的嘲諷。
「對罪犯做實驗有什麼關係?」傅澤荀表情厭惡地,說起了那些犯罪者曾經做過的事,「你知道那些搶劫犯,強/奸犯,誘拐犯,他們曾經製造出多少起異靈事件嗎?」
「可早幾年,那些人依然遵守著普通人的法律,甚至在他們將那些被害者逼迫成異靈以後,那些曾經的被害者,又成為了對異靈科學生的加害者……」
「既然法律沒有辦法為那些人奉上死刑,那我行動又有什麼關係?」
「可不要告訴我什麼,現在已經有了,針對靈師損失,和異靈造成的社會破壞相關的法律,那太可笑了。遲來的正義,還算是正義嗎?」
傅澤荀轉過了身,側對著賀景同。
儘管他只是不想看到賀景同脖子上,那自己製造出來的傷勢,並為此感到刺眼,但實際上,他也不忘借著這番言論,去蠱惑不遠處嘗試治療的祁學一,和始終盯著他的簡紫芮。
「你們知道過去,有多少異靈科的學生,用生命作為代價,給你們製造出了現在這種,系統且官方的習慣嗎?」
「準確的靈師評級,在靈師APP上,根據個人能力精準劃分,保證不會讓學生看到更高等級任務的界面。整整兩個月60天的暑假,卻只需要接受八個任務。這些,可都只是近幾年才擁有的東西。」
「兩年?三年?我不記得了,我記得的只有,那些死在了我記憶里的人。」
傅澤荀垂下了頭,夕陽西落,橘光照進走廊,但那光卻只照到了他的鼻子下方。
無論是瞳孔,還是髮絲,全部都籠罩在陰影之中。
傅澤荀永遠明白,該怎麼最大化的利用自己的那張臉。
至少祁學一的臉上,確實出現了一瞬間的愣神。
簡紫芮卻毫不猶豫地將桃木劍舉起,對準了他。
「你也知道你在乎的那些人,死在了你的記憶里,但你又憑什麼理所當然地,將別人在乎的人,也弄死在你的記憶里,你的記憶那麼高貴嗎?」
簡紫芮犀利的言辭,將陷入沉思的祁學一拉回現實。
「我可不想知道,你做實驗究竟是為了什麼,我只知道你剛才的攻擊,一旦真正命中賀景同,那他就再也見不到明天的太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