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你之前說,你的能力沒有辦法治療我。」賀景同看起來格外乖巧,他半低著頭,眼眸微垂,睫毛輕顫,臉上的血痕還故意偏向了祁學一。
後者滿心的怒火,就像是被澆了一盆冷水一樣,一下子就熄滅了。
「能力歸能力,有著治療偏向能力的我,也不可能不去學點包紮和護理技術。」說完,祁學一主動走向了賀景同。
打量賀景同身上的傷勢的時候,祁學一的瞳孔都在震顫。
血肉模糊的地方,比比皆是,傷口中偶爾夾雜的紙屑和灰塵,光是讓祁學一看著,就覺得疼。
話自不必多說,祁學一扯著賀景同,對倒在地上的安來念了一句:「老師您先躺著。」話音一落,他就帶著賀景同進了安來的辦公室。
安來常居的辦公室里,配備的東西可比一般人的家庭必備物還要多。
祁學一翻出醫療箱後,絲毫沒有提起門外暈著的安來,而是徑直從醫療箱裡取出需要物品,給賀景同清理起了傷口。
繃帶裹上傷口之前,祁學一才開口說了一句話:「那個實驗室里,在我和簡紫芮看來,跟福馬林里泡著的人體器官,沒有什麼區別的玩意兒,其實都是活著的異靈吧。」
祁學一沒等賀景同回話,就繼續說:「此前你一直都沒有提起傅老師……傅澤荀做人體實驗,就是你已經想到了,那間實驗室里會有那種情況吧。」
「說什麼讓我們先來救安來老師,留你給那娛樂公司里的人報備……全都是鬼扯。」
「一個有人體實驗室的公司,我不喊人把它查封就不錯了,哪還需要你巡查完了,還專門轉道去報備。」
祁學一沒有掩飾自己的埋怨,不過在給賀景同包紮傷口的時候,下手卻一直都很輕。
他也不需要賀景同給出解釋。
因為他和簡紫芮最開始根本就沒有想到,一個普普通通的巡查事件,背後會牽扯那麼多。
假如說最開始賀景同告訴他和簡紫芮,那家娛樂公司底下有人體實驗室,而且那家實驗室還是由傅澤荀主導的,祁學一隻會覺得,賀景同在夢遊。
理智告訴祁學一,賀景同那時候什麼都不說,才是最好的,可情感上祁學一又覺得,還是自己對賀景同不夠信任。
如果他對賀景同足夠信任,那麼就算傅澤荀有著老師的身份,突然從賀景同口中,得知大量信息的他,也只會毫不猶豫地從以前和傅澤荀相處的記憶中,去推導傅澤荀的露餡之處,而不是去懷疑,賀景同在夢遊。
這個就是信任層面的差異。
而這點差異的結果就是,他和簡紫芮來救人,賀景同自己留下。
「我真的很好奇,你是怎麼活著回來的。」祁學一給賀景同包紮那些不算太嚴重的傷口時,聲線有些顫抖地說出了這句話。
賀景同先前覺得自己不必拖著斷腿走路,是因為沒有出現關節扭曲現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