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就大白天活見鬼了唄!」
探險隊的五人,將賀景同顫抖不斷的右手看得清楚。
事情發生的太過突然,腦子再怎麼轉動,也依然會讓理智和情感產生衝突。
譬如關心之言,再譬如想要逃跑,卻又難以移動的僵硬身體。
看不見的東西,又該怎麼應對?
說是要跑,可就算是往來路那裡逃走,五人也無法認為那裡是安全區。
這種時候,相比於漫無目的的逃走,探險隊的幾人,反而選擇在慌亂中,強行讓自己鎮定下來,並舉起手中那略顯無力的登山杖。
就算怪物沒有辦法被物理手段對抗,他們也依然要做出反擊的模樣。
這是一種態度,一種不能給那個孩子施加壓力,也確實能讓自己多一些安全感,讓混亂的大腦理智下來的行動。
相機是否還在直播,已無人關注。隊長看見的,就只是賀景同混著血液的破爛衣物。
和探險時會遇見的困境不同,無論是剮蹭,還是摔傷、劃破、扭倒……這些傷勢,都會存在一定的「緩慢」概念。
也就是所謂的,擁有時間去處理。
可賀景同身上的傷卻不同。
少年此時仍然持刀對準了他們看不見的東西,他身體緊繃,小腿鮮血流淌不止,沒一會兒,就讓他腳下的棕褐色地面上,多了些嚇人的暗紅。
隊長頭皮發麻,不只是對看不見的東西產生的恐懼,更是對賀景同的傷勢,而不由自主地感到害怕。
靈師對普通人的保護,一直很好。
普通人生活的環境,也與另一個世界的三次元,差別不大。
這種環境中長出來的探險人員,即便說是探險,本質也是在安全情況下進行探索。
所謂意外,既然是意外,就證明並非普遍性事件。換句話來說就是,他們會遭遇到的一切不好的事情,都有跡可循。
可異靈不同——
從未見過,腦子裡沒有準確的概念,也看不見實際模樣……
要怎麼做才能抵抗,又或者說,要怎麼做,才能不給這孩子拖後腿?
隊長用自己都難以估測的語速,飛快地說著:「我們看不見那個東西,也不知道哪裡才安全,原路返回也難以確定,是不是還有什麼其他風險……」
「總之作為一個探險人員,我很清楚,在面對突發事件,且個人難以提供有效改變的情況下,最好的面對辦法就是停在原地保持不動,不給你拖後腿,這已經是我們所能做到的極限了,對不起,真的……」
但是這又有什麼好對不起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