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景同告訴他們:「受到明顯驚嚇的你們,需要安全感。而作為靈師,我沒法說我有保護你們的義務,我也不想把自己說得那麼偉大。但在有條件的情況下,提供一些微不足道的安全感,讓你們安心,不必再害怕那些看不見的未知危機,也確實是我該做的事。」
「這沒什麼大不了的。」賀景同語氣平緩。
「可是你自己也傷得那麼嚴重,就算被治好了,也應該好好休息,也、也沒有必要……」說話的人語氣混亂,但說到後面時,她卻堅定無比,「就像你說的那樣,你也沒有義務去管我們。」
「但我是靈師。」賀景同的語氣不起不伏。
那麼簡單的五個字,卻象徵了太多東西。
「至於我的傷……這也只是受傷而已。只要沒有死亡,一切就都沒有關係。」
「怎麼可能會沒關係?!沒有人會喜歡受傷吧,避免受傷才是……」
少年打斷了她急促的聲音:「那如果只是受傷,就能挽回兩條鮮活的生命,你會去做嗎?」
如果只是受傷,就能讓異靈無法殺死更多普通人,靈師會去做嗎?
答案都是會。
「就只是受傷而已,這已經是最低的代價了。」賀景同用陳述的口吻說道。
「在靈師沒有形成系統化的體系之前,靈師殺死異靈,每一次消滅異靈的行動,從來都是賭上了生命的代價。」
「現在已經很好了。」賀景同安撫著他們躁動不已的心。
「可能在某種想像中,確實還能更好,但現實卻並不只是只憑藉想像就能實現的東西。」
「而如果你們在意靈師的生命安全,那我由衷地希望你們,永遠都別讓自己的情緒走向極端。理智是很美麗,很漂亮的東西,就像是星空。」
「是只要存在著,就足夠令人清醒感動之物。」
賀景同話題一轉,便又說道:「總之,很感謝你們擔心我,但我也確實沒有什麼大問題。」
「再就是,我的檢查已經結束了,我可以去找我的隊友了嗎?我們還都只是未成年,早睡早起才能長得高。如果可以的話,我是希望自己還能長高一些的……」
賀景同嘗試用輕鬆的口吻說這番話,但他卻怎麼都無法做到像祁學一那樣自然鬆弛。
雖說白毛現在正抻著腦袋看向醫生的診療室內部。
賀景同正是察覺到了那股視線,才選擇轉移話題。
醫生無奈,卻並沒有直接揮手示意少年離開,而是拉開抽屜,從抽屜里拿出了一把奶糖。
「原本是用來夜晚吃著防止犯困的,現在看來,倒是挺適合你這樣的小孩。」
賀景同無辜地眨了眨眼睛,捧著一把奶糖,在醫生的示意下,離開了這間診療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