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過?」
青橙回了他一眼:「裡面有個女孩子,確實跟我中學的時候有點像。」
蘇珀知道她一向處事冷靜,可有時候又心疼她太冷靜。他向前略挪了挪,儘可能地替她擋住風。
「其實嚴格來講我根本不認識她,只是曾經欠了她一點錢,想說有機會再遇到的話,就把錢還給她。」他頓了頓,又強調了一句,「無關感情。」
青橙千猜萬猜,也猜不到會是這樣一個緣由。她有些愣:「欠錢?」
蘇珀覺得掌心的那雙手終於有點溫度了:「當年我拍完戲,拿了一百塊的片酬。要回去的時候,我發現這一百塊錢不見了。那時候我家裡經濟狀況不好,所以我一直找,但找到天都快黑了,還是沒找到。後來,有個女生過來問我是不是掉了錢,我說我的一百塊不見了。她說她剛撿到一百塊,然後給了我一張一百塊就跑了。」
青橙聽得投入:「她給你找回了錢,你怎麼說你欠她錢呢?」
蘇珀揉了揉她的手,說:「可副導演給我的是兩張五十的。」
青橙這下愣住了,她想了想說:「所以那錢不是你的,而且大概率是她把自己的錢給了你?」
蘇珀點點頭:「我也這麼想。可我忘了問她的名字,就記得拍戲的時候,有人喊她木木。可是之後我就進了戲校,那裡的老師很嚴格,我後來沒有再出去接臨時的活兒。直到我遇見你,聽到別人喊你木木,才又想起那一百塊錢的事,也覺得你確實有些像她。那時候我想得很簡單,如果你是,我就把錢還了。」
「後來你發現我不是她?」
「嗯。」
「所以你很失望。」
「不,我只怨自己太魯莽,不弄清楚,就草率行事。」
青橙沉默了,當時的他對她所有的好都只是因為這麼一個始料未及、哭笑不得的誤會……好在他現在對她是真心實意的,那麼這段烏龍總算還是有了一個美滿的結局。想到這裡,她覺得,自己應該是釋懷了。
她沖他笑了笑,眉頭也舒展了,但他還沒有說完——
「後來,你不辭而別,突然就不見了。我想了很久,都沒有明白為什麼,一直耿耿於懷。直到再見到你,我才知道,那不是耿耿於懷,而是念念不忘。以至於,八年多後,我能一眼就認出你,也確定自己沒有認錯。」
青橙看著他,想著這句「不是耿耿於懷,而是念念不忘」,也許她會記一輩子吧。
後來的一天,青橙問他:「我變化還挺大的,你到底是怎麼一下子就認出我來的?」
蘇老闆的手在她的臉上游移:「眼,還是那雙不語先笑的眼;唇,依舊是溫潤得像花瓣;眉心這裡有一顆小痣;酒窩深了點;頭髮長了些;也長高了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