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停頓了一下,點了頭。前面席郗辰也淡然說到過我晚到了,可是我確定自己只是晚到半個小時而已。
“席先生等了你好久呢。”
這話倒是讓我一愣,回頭看向病chuáng上的人,只見他摘下眼鏡捂了捂額際,表qíng還算自然,“原以為你今天不來了。”席郗辰說的依然是中文。
“嘿,東方人可真是感xing,即使只是晚到了一小會竟也如此牽腸掛肚!”Bella笑著看著我與席郗辰。
法國人làng漫,說話更是肆無忌憚,只是被別人這樣說,或多或少還是有點不自然,一時之間也不知該如何接話,想了一下我說,“我先出去。”
“哦,不用,我只是給席先生檢查一下傷口,不用避開的,更何況你還是他的qíng人不是麼。”Bella朝我曖昧的眨眨眼,笑得很開心。
qíng人?我苦笑,想要反駁但也覺得沒有那個必要,畢竟說多了反倒有此地無銀之感。而一旁的席郗辰則很平靜地任其檢查自己身上的傷口,嘴角甚至還揚著一抹淡笑。
“老實說,你們這一對可真是漂亮!”Bella又說。
我沒想到Bella的興致那麼高,只能繼續語塞。
“謝謝。”席郗辰倒是接的疏淡有禮,在外人面前他表現的永遠都是那麼無懈可擊,雍華大度。
“OK!”Bella檢查完席郗辰身上的傷口,收拾好材料,又轉身對我笑道,“美麗的小姐,明天見了!”說完悠然起身踏出病房。
我無奈嘆了一口氣,看向席郗辰,他正目光柔和地看著我,“生氣了?”聲音很輕。
“無所謂生不生氣。”只是有點不大自在。
“我們現在在一起,是嗎?”
我搖了搖頭在他chuáng沿坐下,“席郗辰,你什麼時候也開始變得患得患失了。”
“因為是你,所以我才會如此患得患失。”他拉住我的手,眼神晶亮幽深,“安桀,我們已經開始了,至少,我認為你已經允許我開始了,那麼,至此以後我便不會再放手。”
“……如果到最後我還是不能接受呢?”我提出一種可能。
“你會嗎?”他問的有點急切。
“……”
“你——可以不給我任何反映。”略微斂了斂睫毛,“但是,請不要拒絕我的付出,所有的所有,都不要拒絕。”
“我可以說你是在qiáng人所難嗎?”不由淡笑道。事實上對於他,我到現在依然理不清楚多少頭緒。
“可以嗎?”席郗辰抬眸認真而虔誠的望著我,並拾起一小撮頭髮放到嘴邊輕輕一吻。
我的心被他這舉動驚地一顫,像受了什麼牽引,與他靜靜對視著,不知過了多久,到最後連自己是如何回答他的也記不大清楚了。
“以後別買花了。”席郗辰將手指輕輕滑入我的發間,軟軟的口氣,小心翼翼的,“雖然你的所有東西我都想要珍惜,但是花——請讓我來送給你。”
Chapter30
回到宿舍時竟然很意外地發現三個室友都在。小客廳的地板上鋪著餐布,上面擺滿了零食,奧德莉坐在沙發上,我剛進去的時候就聽到她在講一個德國男人的無趣。
“他都不跟我做愛。”
“一個德國男人嚴謹,放在一起就成一群瘋子,兩次世界大戰還不是他們發動的。”新加坡女孩梁艾文接話,她的名字我到昨日才勉qiáng記住。
“我寧願他是個瘋子!”
從她們旁邊走過,拐進盥洗室洗手。
“男人沒一個忠誠的,卡爾還不是同時跟三個女人jiāo往,克林斯曼也是!”
“克林斯曼好看。”
“想當初我還找過他。”阿蜜莉雅笑的得意。
“克林斯曼,呵,Anastasia簡不要的男人你們竟然還搶著要。”奧德莉並不介意我的存在,很響亮的說著。
“我上次看到的那位才叫出色!可惜……”梁艾文的聲音,語氣里萬分惋惜,“安沒有他電話。”
“安那手機里能有幾個號碼。”阿蜜莉雅諷刺。
我笑笑,不甚在意。一低頭,手機響了。
“到了?”一道淡然卻極其溫和的聲音。
“恩。”
“沒有打擾到你吧?”聽得出他自己也不大自然,算起來這應該是我們第一次“心平氣和”通電話。
“……恩。”
“安桀。”柔柔的低語,“明天能早過來嗎?”
“有事?”
“恩,有事。不過現在不能說。”他輕笑,也許還捂了捂額頭。
想了想後答道,“我儘量。”
“安桀。”那頭嘆息了一聲,“你不想對我說點什麼?”
“什麼?”我揉了揉眉心,想到前一刻自己才剛從醫院回來而已,有點窘,對這種如qíng人般的對話還是不大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