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清沐突然上前一步,拱手道:「太子,微臣有話問您。」
周天皺著眉道:「說!」
孫清沐看向周天,這是他晴天白日第一次大逆不道的正視她,從未懷疑過跟了七年人的性別,如果不是昨夜,他恐怕也不會有跟她對峙的一天,但知道這件事的人有多少,又有多少人跟她一起騙了天下:「您可後悔您這一年的所為?」
周天掃向他:「焰國是我的國度,我會後悔往自己家添了些珠寶嗎!」
孫清沐隨即道:「只要殿下不後悔,微臣身為焰國臣子,希望的無非是君主賢明、國泰民安,焰國千萬領土,微臣曾跟隨殿下出訪,各地情形讓微臣深有感觸,太子也罷、皇上也好,只要心繫百姓,微臣無以為話!」
周天諷刺的一笑:「你的意思是,只要本宮不勤於朝政,你便口沒遮攔。」
孫清沐不卑不亢的道:「殿下定不會給微臣機會。」
周天看著孫清沐注信的態度,不知該欣慰還是心涼,至少他沒想過揭發她不是嗎?「本宮不動你。」
「微臣謝太子不殺之恩。」
周天淡淡的撥弄著茶杯,金黃的衣袖垂在扶手上璀璨生輝,她信任孫清沐高於蘇義,孫清沐承諾過的定能做到,兩人的昨夜不過是一場算不上風花雪夜的酒後,他心中無痕,自己又何須介意:「下去吧。」
「謝殿下。」孫清沐出來,步履穩健、官態威儀的穿過太子殿、走過西城門,待到無人處,再也撐不住儀表,扶著巍峨的宮牆,心跳慌亂的平復驚慌。他不知道自己怎麼就說完了那些話,可拋開了昨夜的醉意,她高傲的不准人侵犯,帶笑的五官白日冷硬的不讓人靠近,仿若昨夜的她只是自己的幻想,交纏在一切的熱浪不過是昨夜她酒醉後可有可無的一次夜宿,她還是太子,即便是女人,她也生冷如劍,不容褻瀆,好似自己會吃定她一般,豎起了一座高牆,禁止所有人靠近。
孫清沐靠在強上,突然覺的胸口憋悶,想起雪夜裡她站在留人院舞劍揮袖的姿態,巧笑嫣然時對子車世的笑,她是女子,竟然是女子!孫清沐不知笑自己傻還是他們所有人抱著恨蒙蔽了雙眼!
孫清沐心裡很複雜,他恨過,但在見過餓殍遍野,她心急如焚時,恨便淡了,他欣賞她一手提拔的軍隊,敬重她在朝堂的決定,她該驕傲,如今的焰國有令那本就耀眼奪目的女子,更加驕傲的資本。孫清沐支持著自己站起來,緩緩向馬車走去,恍惚的靠在車被上,君臣之道隔開了太多不能靠近的心緒。
他沒有過女人,喜歡嗎?或許該問,他昨夜有報復她的成分嗎!孫清沐想到這猛然一驚,心裡冰涼如冬,嘴角揚起一抹苦笑,子車世是知道的,她跟子車世之間有過這種關係……仿若一根刺扎入心裡,無需考慮愛與不愛,千百年的教育讓他們對屬於過自己的女人有天然的霸占欲,不允許別人窺視。
孫清沐透過風吹起的車簾,看著鬧市中走動的人群,蘇義的告誡猛然深入他的心,子車世確實不該存在在皇城不是嗎?
……
周天接見了滿臉興奮的黑胡、地鼠。